毕竟是镇南王唯一的继承人,说话做事雷厉风行,养成了铁石心肠,不似邧帝那样优柔寡断。
嗯,他是干大事的人,可以理解。
两人再次沉默下来,又开始比谁更沉得住气。
林萱有求于人,急着讨好他,却不知该如何圆场。她绞尽脑汁地想着,曲起食指在黑色盒子上敲击,一下一下地敲着,露出满面愁容。
裴云瑾为她不懂自保而生气,有心让她自我反省,只偶尔看她一眼,也不搭理。
林萱也不敢直视他,想了好一阵后,又偷偷抬眼看他。
她咬咬牙,打定主意,上前一步,轻轻去扯他的衣袖。
指尖刚刚摸到他的衣袖,裴云瑾手一抬,衣袖从她指间离开。
她抬看他,正好看见裴云瑾黑着脸看她。
“对不起,我说错话了,世子大人有大量,饶了我这回吧。”林萱一脸讨好的笑,又去抓他衣袖。裴云瑾又要躲开,却被她抓得死死的。
裴云瑾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,隐约有些失望。
原本以为她是那高不可攀的月宫嫦娥,不敢生了亵渎的心,谁知这性子竟跟她养的狗差不多,粘人得很。
“你以后说话先过过脑子。”
裴云瑾沉着脸呵斥,用力要扯出衣袖,谁知这个女人却打蛇随棍上,借势扑倒在他怀里,半边身子紧紧挨着他。
林萱不由自主地趔趄,黑色木盒子从手中滚落,还把正酣睡好眠的巧儿惊得从裴云瑾手上溜走。
林萱靠在他胸口,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衣袖,偷偷打量他。
“哎呀,我就没长过脑子,不知道该从哪儿过。”
她已经被裴云瑾扶着站好,还不肯松手,摩挲着衣袖,小声说:“以后世子别嫌我笨,多教教我,我多学几回,应该能学的会。”
“巧言令色!”裴云瑾脸又沉了几分,哼了一声。
“世子您熏的什么香,真好闻,我很喜欢这个味道。”林萱打量着他的神色,一脸讨好的笑。
她既拜了这个佛,就得认真烧好这柱香,以后她是生是死,全在这人一念之间。
或许对裴云瑾来说,放她出宫只是小事,可对林萱来说,却是比杀死吕太监还重要的头等大事。
上辈子她过得稀里糊涂,对天下大势也不了解,镇南王的人攻打进来时,她什么准备也没有,只能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。
现在,交易已经谈好,她也该付一付定金。
“世子既然不反对,我就当您已经答应。”林萱一想起溧阳长公主,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当年挂在秋容道的一排排人皮,鼻间仿佛还能闻到那些腥臭味,她肩膀抖动,打了个寒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