孰料那一日崔氏竟敢如此胆大包天,竟将他们的郎主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这个也就罢了,还捅出了樊城五十金的事情。
他这几日正愁着此事,不知郎主会如何惩罚他。然而,过了数日,郎主除了一直黑了张脸之外,并无任何表示。
正是如此,他才更加忐忑,只觉自己像是被行刑的犯人,头顶的那把大刀就在半空悬挂着,时时刻刻都是心惊胆战的。
阿墨思来想去,觉得这样极其不妥,只好去搬救星。
王四郎进去的时候,谢五郎正一人坐在窗前,手中执有茶杯,对天独酌。许是听见了脚步声的缘故,他淡淡地道:“是你。”
王四郎笑吟吟地道:“自然是我,莫非五郎还以为是何人?如今除了我还有谁敢贸然闯进你这里,唯独我才不怕五郎身上的阵阵寒气。”
谢五郎没有搭理他。
王四郎也不嫌没趣,他径自走到桌案前,掀开了茶盅,低头一闻。
他眼睛登时一亮。
“五郎家中的茶样样皆是千金难得,这是大屿山的雪芽对吧?听闻极其难采,工序也十分复杂,唯独宫里嗜茶的那位祖宗才会费劲心思去寻来。当初也才得了巴掌大的盒子,里头估摸只有四五两。真是偏心,我们王家和谢家同为天子臣,明知我才是好茶的,给你这个不懂茶的简直是暴殄天物。”
在王四郎的心里头,只要是不像他那般嗜茶如命的,通通都要划分到不懂茶一类。
在王四郎看来,只有将茶当作心肝宝贝一样的,才能尝出茶之精髓。
“是么?”
王四郎正要应一声,却见谢五郎从他手中夺走茶盅,斟满一杯,仰脖一饮而尽,简称牛饮。
王四郎瞪大双眼,几欲目龇欲裂!
“你……”
王四郎心痛地要吐血了!
谢五郎云淡风轻地唤道:“阿墨,将茶盅收走。再沏一壶玉山红袍招呼师弟。”
阿墨闻言,默默地看了眼王四郎。
王四郎叹道:“师兄何必迁怒于我呢?对姑娘就是要怜香惜玉,师兄可曾见过哪个人会把自己喜欢的姑娘扔进冷汤池里,尤其是在秋冬之际。”
谢五郎道:“阿墨,红袍也不必了,接一盅冷水。”
阿墨又默默地看了眼王四郎,他用嘴型说道:郎君,求你行行好,别再调侃我们家郎主了。
王四郎又哪会看不出现在谢五郎脸色差着。不过也算了,能见到向来清冷的师兄露出这样的神态,也算值得了。
他清清嗓子,一本正经地道:“五郎,《诗经》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,若要得到姑娘欢心,得温柔一些。”说到此处,他不禁有些头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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