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裴渊来寻她,两人也算是一茶抿恩仇。
那时听了裴渊的话,沈婠便已是察觉到不对劲,怎么听怎么像是决绝之言。而当天夜晚,沈婠便从裴明泽那儿收到了确切的消息。
长公主死在谢三郎的宅邸里,一同抬出来的还有裴渊的尸首。
沈婠知晓后,只稍一想,就知道是裴渊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。
如今裴渊一死,沈婠重生以来的目标也改变了,等着当今皇帝驾崩,然后六皇子登位,接着她便安心嫁给恒之。
她记得皇帝是在威远将军凯旋之后的第三年驾崩的,如今仔细算起来,不远了,且……战事也快要开始了。
“郡主呀,大夫人的丧期还有两个月便过了。您也快十七了。眼下这该如何是好呀?”霜雪不禁有些担忧。
本来长公主尚在时,这京城里多少家公子眼巴巴地盯着郡主的婚事。可天有不测风云,谁料得到好端端的一个长公主这就突然暴毙了?长公主一离世,就甚少有人前来问津。如今郡主都快十七了,嫁得早的都能当人母亲了。
郭嬷嬷笑着说道:“大姑娘贵为郡主,哪里会怕无人问津。你这妮子怕是自己想嫁了吧。”
霜雪脸一红,“嬷嬷!”
沈婠含笑道:“霜雪,我过几年定会给你找户好人家,若是你有心悦的人,不妨与我一说,我以后好给你做主。”
轻羽听了,吃吃地笑着。
霜雪嗔了轻羽一眼,“奴婢才不像轻羽呢,她有青梅竹马,奴婢可没有。”
轻羽作势要去捏霜雪。霜雪机灵,躲得飞快。轻羽无奈,唯好跺跺脚,两颊红云顿生。“郡主,您听听!霜雪笑话奴婢!”
沈婠轻声笑着,眉眼带笑地看向窗外。
没多久,玉禾走进院落里,匆匆地入了屋里头。玉禾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来,递给了沈婠。沈婠一瞅,眼里笑意更甚。
霜雪说:“容先生又给郡主来信了。”
轻羽感慨道:“容先生与郡主感情真是深厚呢。”
郭嬷嬷看了霜雪与轻羽一眼,笑眯眯地说道:“你们两个和我去灶房里做些糕点吧,郡主今早都不曾用过什么,肚子怕是等会就饿了。”
这两丫头糊涂,还是她郭嬷嬷眼睛精着。郡主每回看信的表情哪儿像是平日里与容大夫说话的模样?分明是不知哪儿的人打了容大夫的名义与郡主相互通信的。尤其是近半年来,每回郡主一看信,女儿家的姿态尽显无疑。
郭嬷嬷用脚趾头一想就知来信的人定然是郡主的心上人。
能打着容大夫名义的,肯定是与容大夫相熟的人。容大夫相熟的人极少,郭嬷嬷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。闲王的腿是废了,但好歹也是皇亲国戚,且人也是极好的。
那新来的玉禾估摸着也是王爷给送过来的,手脚勤快,吃得了苦,且会些拳脚功夫,一看就知是王爷费劲心思寻来的。这心意,可珍贵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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