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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渊选择了白子。
沈婠有些诧异,因为上一世的裴渊钟爱黑子。每次和他下棋,或是见他下棋时,裴渊执的都是黑子,那时沈婠就问他:“黑子白子都一样,为何只挑黑子?”
裴渊漫不经心地笑着答道:“没为什么,大概是觉得一见倾心吧。第一眼见到黑子,便觉得它像我自己。”
沈婠当时并未多想,咯咯地笑道:“的确是挺像的,元深的眼睛比黑子还要黑,像是黑曜石一般。”直到后来,她久卧病榻回想起过往的事时,想到裴渊这话,她总觉得不寒而栗。
裴渊到底是什么意思?
而到了这一世,裴渊竟是不再挑黑子,自然而然地就选择了白子。
沈婠下意识地脱口而出:“白……白子?”
裴渊一怔,“你要白子?”
沈婠摇头,镇定下来,她笑道:“不,我以为世子会选黑子。”
裴渊也笑道:“白子黑子都无妨,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。你若要白子的话,那我便选黑子。”
沈婠挪过黑棋盒,说道:“不了,我就下黑子吧。”
裴渊的棋风与上一世不太一样,他全神贯注地下着棋,满脸都是专注的神情,眼里只有棋子,偶尔还会露出愉悦的神色。
沈婠收回复杂的眼神,无声地继续下棋。
过了会,裴渊说道:“沈姑娘如此年纪便能有这般造化,实在难得。”
沈婠伸手落下一子,轻声道:“世子过奖,是容先生教导有方。”
裴渊不禁多看了沈婠几眼,正好沈婠微微垂着眼,细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一般。黑子一落,她的睫毛就轻眨了下。
“……世子?”
裴渊回过神来,“什么?”
沈婠道:“该到你了。”她笑了下,“世子怎么走神了?”
裴渊轻咳一声,“没什么。”他迅速落下一子,说道:“前几日我遇见你表哥……”
沈婠问:“是大表哥么?”微微一顿,她意味深长地问道:“大表哥的伤可有好?上回大表哥在兰华寺里被狗咬到了小腿,本想着过去相府探望表哥的,只是近来母亲身子不好,我只能留在府里陪伴母亲。”
裴渊与相府的几位公子也并不怎么熟络,只是在平日里的家常宴会中见过几面,算得上是点头之交,见到面时能叫得出名字来。
裴渊说道:“是远华。”
“噢,原来是三表哥。”
裴渊又道:“不过我有听他提起远帆,说是养了近半年的伤,也好得七七八八了,只是却落下了后遗症,走路不太平稳,一到雨天便疼得厉害,甚至连走动也不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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