呵,皆为苍生?不日抵魏?谅解?元恪嗤笑起来,望着如今跪在他的面前,犹若丧家之犬一般的陶清漪,突然就有了那么一点深恶痛绝。
朕从前也有段时间对此深信不疑,可是你看,如今我大魏满目疮痍,遍地饿殍,他萧子杞呢?依旧连个音信都没有。
公子他,竟是一点音信都没有吗?陶清漪心中咯噔一跳。
无欢方死时,萧子杞还曾传来消息,说是已取得治瘟良方,将在不日抵魏。可是离无欢身死已经过了这么久,仔细想来
似乎是看出陶清漪所想,那元恪刻薄地弯了嘴角。
放心,也并没有他的死信儿。他瞟了陶清漪一眼。继而有些头疼地闭了闭眼睛,自顾自地说道:果然,将所有赌注压在一个人的身上,是行不通的。说罢,他又复睁开眼。
近些时候,朕总在想,朕是否对萧贼余孽太过客气了。既然萧子杞不愿出现,我又留着他那些余孽何用?朕那皇姐宁慈是个一根筋,总与朕说要朕饶了萧贼余孽,说她答应要护他们周全。可是你看她是如何护的,还不是一个不小心,就将驸马给赔进去了?说到驸马,他那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陶清漪脸上。
那陶清漪闻言,硬着心肠又扣下头来:皇上,常余罪无可恕,若他落网,还请陛下莫要法外开恩。
那元恪嗤道:你想多了。
陶清漪一怔,顿时犹若哑巴吃了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
并不明晰的烛火中,陶清漪跪立在那大殿的地上。她其实长得很好,面若桃花,眉眼生动,是一个很明朗的长相。
可元恪并不喜欢。
也许是因为萧子杞喜欢,所以他下意识地便要去讨厌。
他望着陶清漪,望着望着,突然就道:朕那表兄,自入萧齐后便久久不归,也不知他是花天酒地光顾着自己快活了,还是依旧在返魏的途中奋战。不过他顿了顿,望着陶清漪,脸上冷漠下来,不过,他毕竟与朕表兄弟一场,他那些同党,朕也不便太过苛刻。就像那不知分寸的无欢,他当时刺了朕足足一十三刀,朕一样没有太过追究。试问哪朝哪代,哪个皇帝会像朕一样心慈手软,对待向自己举起屠刀的凶手,也网开一面皇帝说着话,慷慨淋漓处,没有感动到别人,他自己却被感动得稀里糊涂。
他看向陶清漪:你看,朕所作所为,皆为萧子杞留足了脸面。只是呢?他似乎是给脸不要脸。他说着这话,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。
那陶清漪听着元恪这一席言论,一张脸上的表情简直是青白交错。于是,她不惜出言打断道:皇上,无欢他那是
元恪蹙着眉头,他抬起一只手,制止了陶清漪将要脱口而出的话。
而后,他继续又道:不过,对付不要脸之人,也要用不要脸的办法。朕近些时候总是在想,朕啊,从前对自己这位表兄是否是太宽容了些,所以他看向陶清漪,那一张脸上的表情突然疯狂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