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意的清水,带着舒缓人心的温度缓缓抚平了萧子杞一身疲惫的伤痛,他自那有些惨白的天光中抬起头来,看着胡衍,惭愧地叹出一口气来。
有劳胡将军了。
萧公子,您救大魏百姓于水火,此番大义,胡某自叹弗如,请受胡某一拜!那胡衍说话间,便要向萧子杞跪拜下来,却被萧子杞一把拦住。
举手之劳而已,胡将军何必挂心。萧子杞摆摆手,继而站起身来。
大魏百日间连换两帝,又加瘟疫肆虐,正是民心不稳,人心不古之际。我虽人微望轻,但好歹身怀治瘟良方,我早一日到大魏,便多一条人命能有被救下的希望,萧某不敢耽搁,胡将军,就此别过了。
胡衍答了个好,又道:此山后再翻一山又一山,靠西行百余丈,便是大魏官道。萧公子,就此别过,后会有期,保重!
说罢这话,便亲自扶了萧子杞上了马背。回身,又匆匆往自己的坐骑处取下一个包裹。犹豫再三,终是心一横,将那包裹递了过去。
阿烟感念公子旧恩,无以为报,只好亲手准备了盘缠吃食,还望公子莫要嫌弃。
萧子杞闻言,接过包裹郑重地道了谢。
此时天朗气清,山风猎猎。夏季的山间难得的清凉,和着那拂面花香草香,倒是别有洞天的一番美景。
望着那也正望着他的胡衍,萧子杞顿了一顿,又突然道:胡将军,崔烟半生坎坷,千难万险走到今天。今后,还望胡将军多加照拂,莫要负了崔烟深情。说罢,便抬起手来,虽是坐在马背,却万分深重地向着胡衍作了揖。
胡衍心下一动,继而回礼:公子,阿烟情深,胡某未尝不是。胡某与阿烟能有今日,胡某一直心怀感激。今后,只要有我胡某一眼在,我必不让阿烟受苦受难,若负此情,当如此石!胡衍说罢,抽出腰间佩剑,对着那脚边的石头戳刺过去。那佩剑削铁如泥,更何况是一个石胎。顷刻之间,那石头便四分五裂了。
萧子杞见胡衍如此,含笑着朝他点了点头。
胡衍收起佩剑,又道:公子,我与阿烟,非常幸福,还请公子放心。
萧子杞抬手,抱拳道:阿烟能遇胡将军这般良人,是她的福气,胡将军人中龙凤,又是个真性情,萧某佩服。说罢,对着胡衍又是一拜。
胡衍亲自为萧子杞牵了马,一面向前走,一面道:萧公子,胡某还要感谢您。当初您给我的大魏疆域图,的确有能制衡大魏的作用。说罢,他抬起脸来,顿了顿,才又认真道:可若要世间不起战争,只以制衡之道为之,实非良策。公子,这天下,是分的太久了些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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