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恪朝萧子杞望过去的时候,便看到了这一幕,胸口顿时一滞。那凝结出的疑问还未爬上眉梢,那面前的萧子杞却像是有所察觉似的,不露痕迹地拢了衣袖掩过了。
这几日大魏使臣来齐,他那疑心病甚重的父皇,在见到元恪相貌之后,便又开始对他百般折磨起来。前几日那一顿柳条与拳打脚踢,不遗余力地抽得他险些下不来床。若不是他那父皇还顾及着一些声誉,他想,他的这位父皇陛下,势必会要了他的小命吧?
不过,他到底是没有证据。
萧子杞笑笑,反而不以为意。一想到他又再一次恶心到了他这位父皇,他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些报复的快感。
多少年来,他的父皇无法心安理得地杀他,又要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他留在宫中。明着对他摆出一副对皇子一视同仁的鬼样子,甚至还在去年给他封了个亲王,予他荣宠。但暗地里却百般猥亵刁难,折辱于他。有几次,若非江驰江骋两兄弟舍身相救,他恐怕早已遭了这位父皇的毒手。
不过好在,他总算有了自己的府邸。虽然这辈子穷此一生怕也无法摆脱他的父皇,但比起从前无时无刻的提防,真是好了太多了。
今日天热,无欢,你去吩咐厨房送些凉饮过来吧。萧子杞的声音轻轻地响起,带起一丝愉悦,但仔细听来似乎真有一些底气不足。
元恪原本听闻萧子杞体弱,再加上他说得风寒,原本没有多想什么。但突然看到了他手臂的伤痕,再联想到他的面色,元恪心头上逐渐拢上一层疑惑。
这萧子杞贵为南齐第十二皇子,难道是被人打成这样的吗?那,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皇子吗?
再看这萧子杞,他很明显并不想让人知道此事。元恪心中有了些计较。
他今日在南齐皇帝那儿虽然取得了互通贸易的许可,但从情感上来说,多少是有些碰了钉子。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没有那样深沉,心情不爽便想要发泄出声,尤其这不爽有一部分也牵扯到了眼前之人。
但眼见得这眼前之人一副苍白模样,那元恪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却如同鱼骨卡在喉中,咽也咽不下,吐也吐不出了。
萧子杞看他没有下文,以为他并不同意自己的观点,默默地叹出一口气来,末了才又道:元恪,你觉得汉人如何,鲜卑人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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