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洒扫的宫人见到陶清漪来了,眼疾手快地下了支窗用的杆子。
陶清漪远远地望见了,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,叫住了那宫人:殿中闷热,这扇窗子,就先别关了。
宫人闻言,方想开口说什么,那耳畔随即就传来了袅袅的声音:娘娘,您风寒方愈,早晨这风又凉,就别开窗子了吧?
陶清漪蹙了蹙眉头,脸上带了些不耐烦:这殿里人多,又不让开窗子,热坏我不要紧,若是热坏我腹中的孩儿呢?
殿中宫人一听陶清漪动怒,皆跪下身子去。袅袅劝慰了陶清漪几句,这才朝着那堂中跪着的宫人使了眼色,那几个宫人巴不得,赶忙站起身子一溜烟地走了。
待到宫人尽数走完了,陶清漪这才舒舒爽爽地松出一口气来。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沉甸甸的枕头,她愁苦地揉了揉被坠得生疼的腰。
这蚕沙枕头少说也有几斤重,为了假孕能够瞒天过海,她这几个月日日夜夜都要带着这枕头,真是受了老鼻子罪。
不过好在,她就要熬出头了。
袅袅,你说公子到时候真的会送一个婴孩儿入宫吗?陶清漪无不担心地说。
袅袅点了点头:娘娘,您且放心。
又道:这早膳就要凉了,娘娘是现在用吗?
陶清漪原本还想问什么,但听闻袅袅说起早膳的事,嘴角浮出一丝苦笑,酝酿在舌尖的话不知怎的就说不出了,只淡淡地道了声;好。
这样吃罢早饭,袅袅往内务司领月例去了。陶清漪闲来无事,便由着一个小宫人搀扶着,准备往湖边晒太阳去。
说是湖,其实也就是宫中的一处大点的池塘。又离桂吾宫不多远,所以几步路的功夫便到了。
前些时候陶清漪害了风寒,成日的不见好。在屋中足足憋了有十几天,不见太阳不吹风的,险些让她误以为自己要长毛了。
这样走到湖边,寻了一个廊檐坐下来。有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,暖烘烘的感觉,让她舒服地眯了眼。
拜太子所赐,皇帝这几个月都没能从赐死太子之事中缓过气来,又接连进行了一次朝堂大清洗,更是顾不得那样许多。后宫有嫔妃被朝堂之事牵连的,皆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,有性子烈的,竟然还自愿去了冷宫。就连皇后,还险些在此次事件中差一点喝了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