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乐坊之中,此刻正有伶人演奏的乐曲流泻,曲子时而低调婉转,时而明快活泼,时而抑扬顿挫,大有一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在。堂中坐着数十人,皆全神贯注,目不转睛。而那为首一个女伶,正弹着一首《梅花三弄》,曲调清幽辽远,却又层层递进,跌宕起伏,如歌如颂,似诗句反复留连辗转,久久萦绕,绕梁不休。又似染了孤高的寒香,沁人心脾,深入肺腑,却令人只可远观。
而那正弹琴的女子,她的相貌极美,气质冷艳,虽只在头顶懒散地束着一个十字髻,却依旧挡不住那倾城美貌。她低着头抚琴时,那轻薄的衣料随之蹁跹,似有着旺盛生命的蝶。在场众人也不知是被那女子精绝的才艺吸引,还是被那绝美的容颜抢光了注意力,堂中除了乐声,再无其他声响。
而陶清漪他们这样一进来,不觉便破坏了这样的环境。原本美妙的音乐也随着他们开门的动作戛然而止。
众人目光接踵而至,望着他们。
陶清漪此刻正被曹居衡搀扶着,见那众人望过来的眼光,赶忙甩开曹居衡的手,划清距离。但饶是这般,她的脸还是不可自抑地烧了起来,恨不得立即钻入地底,让众人看不见她才好。
曹居衡见陶清漪甩开他,虽是一言不发,但一张脸却是比那外间的夜色还要黑了。
而就在这时,那门外突然钻进一个精瘦的中年人,一见到萧子杞与曹居衡,就哭丧着脸道:二位大爷,都跟你们说了,楚楚姑娘今夜有演出,绝不可能随你们出场的那人一面说一面走,走到曹居衡面前,见曹居衡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,便又站在了看起来比较温和的萧子杞身边,接着道:萧公子,我们也是规规矩矩做生意,让这满堂的客人干巴巴留在这里白跑一趟,哪有这个道理
萧子杞一路走来,虽说路程不远,此时却也有些虚脱。他帮着曹居衡将陶清漪安置好,自己也席地而坐了。抬头望向那精瘦的中年人,一张脸上添了笑。
赵掌柜,我不将楚楚姑娘带走也可,但是我们有约在先。楚楚姑娘要为我独奏一月,如今她又接了演出,这是为何
这这那精瘦的赵掌柜蹙了眉头,忙又叫来了一个年轻人,那年轻人见是萧子杞,一张脸白了白。
萧公子包下楚楚姑娘的场,但是这个月一共只来了两次,我想着快到年节,诸事繁忙,萧公子定然贵人多忘事,早将楚楚姑娘忘到脑后了,所以所以我就那青年喃喃。
所以你就又让楚楚姑娘接了演出吗?曹居衡冷笑,话语冷,眼神也冷,瞪着面前的那个青年和赵掌柜,似乎要将他们冻出层层坚冰。
混账东西,你怎么能私自决定,真是气煞我了!说着,便一掌打到了那个青年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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