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。陶清漪推开琉璃的手,拢了拢袖口,大概原本是想笑的,却最终只做出一个苦涩的表情。
眼前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心中藏着的那个少年的脸,谪仙一般,令人神往,何日不敢忘。只不过,有些东西注定有如昙花一现,一朝花开,便注定了花败。
我怕是得了妄想症了!陶清漪没头没脑地嘟囔出这一句话,看着眼前的琉璃,突然有些想掉眼泪。但她拼命忍住了,只道:我有些醉了,扶我回去吧!
琉璃本就对着那曹居仁存了心思,见陶清漪如此心中了然,尤其是听到陶清漪说出自己得了妄想症时,顿时只觉得四周人声刺耳,人面刺目,就连那站在地板上的脚,也不由自主的闹起了革命。
她是巴不得要离开这个可气可恼的地方,所以陶清漪一说离开,她便上前来扶了。不远处的曹府丫鬟见二人似是要起身,忙过来问询需要什么,琉璃只道是自家小姐身体不适,要先行离开,那丫鬟应承了,也不去禀报,返身拿了灯笼便要相送。
此时宴席进行得正是精彩,大堂之中正有雄武的汉子表演拿顶,四周几个小童四散开来,弯腰劈腿,上演着一出柔术,一刚一柔,引来众人喝彩。三人一行沿着宴席后方走,倒也并不太惊动正在忙着看百戏的旁人。
亭台下去是两节长长的拐角楼梯,楼梯上此刻正有探着脖子瞅热闹的小厮,见陶清漪她们过来,顺便盘问了一句,便放行了,临走了还很有礼地对着陶清漪说了句:这台阶冗长且高,表小姐请注意脚下。
楼梯上没有点灯,此刻月亮却也昏黄,亭台之上烛光虽盛,但毕竟鞭长莫及,好在引路那丫鬟手中的灯笼拢了亮光,照得脚下那一片阶梯,说不上多明亮,却也温馨得可爱。
三人正小心翼翼地走着,这时候楼下猝然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之声,有少年的声音继而传了过来,隔着一个拐角,却犹在耳畔般的清晰。
我说曹大郎,今日若不是崔籍偶然提起你家老子请看百戏,你就准备这么一直藏着掖着的,捂到怀里孵蛋吗?那人的声音带了嘲笑的恶毒,像是讽刺,也似责怪。
莫不是你们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我们知道?我可听说,你爹这次宴请的可都是二皇兄的党羽。呵呵,二皇兄跟着父亲天天主张汉化,汉化到最后估计连祖宗姓什么都给忘了!你们这一群跟着他专干坏事结党营私的汉人,难不成还真能翻了天?
三殿下,汉人如何?鲜卑人又如何?四海混一,谓之中华也。另一个声音响起,那声音不大,语气也是云淡风轻。那原本说话的人一听,却好似想起了什么,一面打着哈哈,一面道:表兄,这不还未混一吗,我方才说话有些唐突了,你知道我的,我无甚坏心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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