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陶清漪哭了一阵,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,动了动嘴角,复又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来:父亲不在了,此行洛阳,我们还不知会生出怎样的遭遇一面说着一面用绢帕擦了脸,一双红红的大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担忧。
丫鬟琉璃听着自家小姐这么说,一张脸上顿时也是愁云密布。不过她思考之下,还是张口开解道:小姐,我从前曾经听老爷提起过,说是曹夫人是个很慈祥的人,况且她是你和少爷的姑母,曹府必定会善待我们的。而且咱们在河内郡的这出事,不就是曹府派人来帮忙善后的吗!
但我听闻姑丈是个陶清漪把一个趋炎附势之人含在口中,咀嚼了半晌,无论如何也没有说出口。只改口道:我们现在无财无势,就怕别人欺辱我们无依无靠,举目无亲
这句话刚说出口,谁料那陶文亨便开口反驳了:阿姐,我们现在虽然无势无依,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随便受人欺辱!这样说着,又道:我已经想好了,一到洛阳,我就拖商行帮忙打听,尽快置业。
置业?陶清漪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,屏住呼吸又问了一遍。
是的,我想在洛阳置业。有了自己的家业,就不至于寄人篱下,看别人脸色。阿姐,你觉得如何?
陶文亨虽是问询的语气,但言语之中已有了自己的打算。但见他一脸严肃,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。这样的面貌有些老成的感觉,与他稚嫩的面庞形成了对比,让面前的陶清漪微微有些讶异。
置业?我们哪来的钱?陶清漪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这句话说得平静。一场大火早已将陶家的家产付之一炬,如今听到陶文亨说到置业,不知怎地,就觉得异常的讽刺和刺耳。
我们什么也没有了,我们拿什么买房买地陶清漪苦笑一下,一张脸上的表情顿时又垮了几分。
阿姐,陶家的家产在我这儿!陶文亨伸手拉住陶清漪的袖口,迫使她靠近自己,继而在她的耳边说道。
陶清漪听到陶文亨这样说,立马瞪大了眼睛。
你是说陶家的什么家产还能带在身上?
嘘!陶文亨制止陶清漪,转而拉开了马车的门帘子,很机警地朝外望了望,这才对着外面驾马的马夫道:劳烦问一下,我们今天能到得了洛阳吗?
这位公子莫不是在说笑?就算是血统纯良的汗血宝马,恐怕跑到洛阳也得要一天半的时间,更别说我们这坐人的马车!马夫调侃道,小公子莫不是累了,如果累了咱们到前面的驿站就停下来好生歇歇,正好我的马也该吃草料了!
陶文亨莞尔,脸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。
那就有劳大哥了!这么一边说着,一边放下了马车的门帘,故意压低声音道:阿姐,你小声些,莫不是想要让人听见引来杀身之祸,断了我们最后的生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