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闻疏开着车,竟有片刻的沉默,才回答她:“帮我去挑几件衣服。”
他抬手松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,低声加一句:“休闲一类。”
任时让不由抬眸,看到他微松的领带,左腕上戴着腕表,衬衣领口和袖口平整,西装裤熨帖,一丝不皱,皮鞋干净。
她确实很少见程闻疏穿着其它的装扮,这段时间见他,大多都是西装革履,一副矜贵严以律己的样子,平时最多也只见他解下领带,衬衣松开两颗扣。
“你......”任时让犹豫,问,“你之前…很少去度假吗?”
程闻疏说:“大学以后,再也没有过。”
她闻言一怔,只想到一个原因,问:“工作太忙的原因吗?”
程闻疏偏头与她对视,任时让有些疑惑,不知道说起这个话题他为什么要看她,他不去度假难道还会和她有关系,怎么可能呢。
片刻,程闻疏收眸,微勾唇角,继续看前方开车,回答她:“大概是吧。”
她也听大哥说过,说程闻疏上大学,大四就跟着管理家族企业,这么多年始终在埋头工作,说程闻疏本没有必要,却在对待工作上一直带着一股子疯狂的劲头,精力全放上面,成寰商场和酒店的总市值短短几年也确实在他手中多了两翻。早两年,任时洲就承认过自己不如成寰的这位程总。
任时让没有给异性挑过衣服,家里的生意本就涉及服饰一类,她爸和大哥都是穿自家的品牌。
离最近的商场没有多远,到了以后,任时让下车时就向程闻疏坦诚:“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挑衣服,你要是不喜欢,没必要勉强。”
程闻疏自然牵起她的手,十指相扣,朝商场走,说:“不会。”
不会什么啊?
不会不喜欢还是不会勉强。
任时让也不想想清楚了,进到商场以后,她才忽然发现,任氏旗下的品牌门店在整个商场里好像多了几家。
她知道这一家是成寰的商场,任时让记得订婚之前,在饭桌上,听大哥和程闻疏说过的合作是要在他们结婚以后,怎么现在多了那么多家门店,已经提前合作上了吗?
她之前想的是,她和程闻疏走不到结婚那一步,两个人日后取消婚约,两家的合作还没有开始,对任氏和成寰都不会产生什么影响。
任时让当时可一点儿都不上心。
两家企业做出的决定,不是她个人任性就能去改变,暂时连方法都想不出来,怎么想都想不出来退路,她也没办法质问程闻疏,难道问他,请你回答我,如果我们两个没结果,到时候,是不是程总你一句话,这些门店就要倒闭。
现在她还要关心着别的,一边分心给她家的将来,一边还记得是要给这位,将来有可能是她家的罪魁祸首,来这里挑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