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了丁家花园,这时暮色浓重,贺妈正在厨房里忙活。他径直上楼,进了书房,脱下帽子,扯开外套领口处紧紧系着的几颗衣扣,又松了松衬衫衣领,坐进椅中,靠了片刻,伸手,打开了书桌上的一格抽屉。
一片黯淡的暮光,正从他身后的窗口里无力地透入。
抽屉里,一枚挂着根断绳的戒指,静静卧在一封带了些火烧痕迹的信上。
贺汉渚低着头,出神地望了片刻,又抬头,看向桌上的那架电话,最后他终于伸出手,握住了话筒,临提,却又停了下来,手握着话筒,犹疑不决。
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贺妈来了,见书房里没开灯,探头进来,看了一眼,哎呦一声:“孙少爷你在这里啊!好吃饭了!这天都黑了,你怎么不开灯?就这么坐着,吓我一跳!我以为你不在里头呢!”
贺汉渚撒手放开电话,又随手关了抽屉,起身开灯,回头笑道:“贺妈,以后不用特意做我的饭,我应该没多少时间可以回来吃晚饭的。要是回来吃,我会提前打电话和你说。”
贺妈不禁失望,嘴里咕哝:“这样啊?往后你在这边做事了,我本来还以为你能常回来吃饭呢……对了!“
她拍了下脑袋。
“看我这记性!一忙就给忘了。傍晚我接了个苏少爷的电话,他让我等你回来后,和你说一声,他有点事找你,请你方便的话,打个电话回去。”
贺汉渚人已经走到书房门口了,立刻回身,拿起电话,打了西郊场的那个号码。
苏雪至人就坐在电话旁,就着头顶的灯,一边看着资料,一边等着电话。听到铃声响起,接了起来。
“是我。”
他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。
“我刚回来。贺妈说你找我?”
他居然这么早就回了丁家花园,说实话,苏雪至有点意外。
本来,她已经做好了再多等几个小时的准备。
“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。”
她把傍晚收到总统府请帖的事讲了一遍。
“那位秘书说,因为去年我救过大总统的侄儿,所以现在送来了请帖。我想问下你,是你让那边给我送的请帖吗?”
“不是我。我正想问你有没有兴趣,要不要来。要是想,我就带你一起过去。”
苏雪至顿了一下。
“不是你,那你知道那边为什么对我这么礼遇吗?请我去就算了,那个来送请帖的人姓胡,还是位一等秘书。虽然我对总统府的内务职位不大清楚,但让一个一等秘书来给我送请帖,老实说,有点不合常理,过于郑重其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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