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上下两颗炸弹同时爆炸,尤其下面弹药库的爆炸,必会引发混乱,到时候他隐在暗处,有的是机会下手。
贺汉渚什么都考虑好了,就是没想到人会提前到来。原本二十分钟,足够他装好东西安全离开。
现在东西不但留在手上,自己也没法脱身。
心念电转之间,他做了一个决定。
他无声无息地将箱子放在了地上,看了眼腕表,摸了摸身上藏着的匕首,静静等待时机。
榻榻米上,陆宏达亲手为土肥倒茶。
刚才饭桌上的陪客众多,很多话不便谈及,他何来的心情吃饭。土肥应当也是如此,彼此心照不宣,草草结束饭局,来了这里。
陆宏达开场仍是叙旧,说了些闲话,开始谈自己年轻时在东瀛士官学校学习的情景。
“将军您那时与我年纪相仿,不过略大几岁,却已有帝国杰出青年军官的荣誉。当日能成为您的弟子,是我三生有幸。”
土肥慢慢地喝了口茶,目光闪烁,没有说话。
陆宏达见他进来后,脸色就不比刚才在外时那样和煦,知道这次战败,他对自己极是失望,刚才只是出于维护自己的面子,才在外人前若无其事,现在没了外人,他自然不用给自己好脸色了。
果然,土肥冷冷地道:“你也知道,我刚任位不久。知道我为了帮你掌握北京,说了多少好话,争取了多少条件?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?这趟回去,你叫我怎么述职?”
陆宏达心里暗骂。
东瀛人会有什么好心。打的什么主意,他一清二楚。
从深心来说,如果可能,他也不愿彻底沦为对方的工具。
这和别的不一样,这是千古骂名的大罪,任谁都要掂量一番的。
他原本计划,战胜控制京师,做了大总统后,和对方虚与委蛇,寻求其余各国制衡,走一步看一步,不到最后,绝不轻易答应。
但现在,他已没有余地。他这步子扯得过大,一下就迈到了最后。
他咬牙道:“刘家口一战,我原本已经占据极大的上风。我没想到贺汉渚会狡诈到如此地步。怪我疏忽轻敌!如果还有下回,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,将军放心!”
他口里自责,意思却很明显,这回战败,全是因为自己疏忽,并非因为没有实力。
“贺汉渚?”土肥重复了一遍名字。
对这个名字,他自然不会陌生。
“就是你的那个仇人?开战前你不是借了一名武器专家策划行动吗,为什么失败?”
“他太狡猾了!装在他车里的定时炸弹被他发现了。”
说起这个,陆宏达就想到自己被他蒙冤被迫逃出京师,仓皇之间准备不周开战,愈发恨得咬牙切齿。
土肥眯了眯眼,沉吟了片刻:“需不需要我这边动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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