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缘而聚,随缘而散,她以为他也认同的。
所以,前夜的那场口角和随后的身体冲突,来得实在莫名。
她没有想到,自己当时那句用来堵住他嘴而问出的随口一话,他竟会耿耿于怀,在一夜过后,用这样的方式来回答她。
他留过洋,自然知道送出戒指,对恋情里的男女双方的意味。
到底什么时候开始,他竟突然有了想要向自己求婚的念头?
她固然是喜欢他的,喜欢得要命。苏雪至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,简直不是她自己了,这才会干出深夜开车五小时去赴约的疯狂举动。
但是太快了,一切实在都太快了。
在听从了内心的指引,一次次地转头奔向他,和他做了恋人之后,现在,面对他拿出来的指环,她做好了再进一步,将自己全部的身和心,毫无保留,彻底交付给他的准备吗?
苏雪至看着这枚令她意外至极的指环,在心里问自己。
早上他看起来应该有重要的事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天城。等他回了,他会立刻来找自己吗?
他现在又在哪里,在干什么?
自己住的这个地方没有电话,万一他要是找自己,联系不便。
哪天是不是需要去申办,装一门电话?
她闭目,靠在床头,指尖反复地摩挲着戒指,感受着那四个细微的篆字在戒身留下的笔画凹痕,又试着,慢慢地将指环套进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。大小居然差不多。
她正在心里胡乱地想着,突然这个时候,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。
她确定,是有人半夜来了,在敲院落的门!
是贺汉渚?
苏雪至一下睁开眼睛,竟紧张万分,心砰砰地跳,慌忙掀开被子,从床上跳了下去,趿了鞋,胡乱套了件外衣,匆匆忙忙跑出屋,穿过庭院,奔到了门后。
她伸手,正要开门,借着朦胧的冬月月光,看见手上还套着戒指,忙摘了下来,捏在手心里,定了定神,这才慢慢地打开了门。
门外站着一个人。
是丁春山。
巷口的头处,隐隐有汽车灯光射着,似乎在等他。
苏雪至的心跳一顿。
“苏少爷,不好意思,这么晚还来打扰你。是这样的,司令让我转告你,他连夜出发,要去关西,这边暂时回不来,让我和你说一声。”
丁春山感到上司的这个吩咐反常,有点莫名其妙,但也只能照办。
他客气地说完,点了点头,转身就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