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下半夜剩下的时间里,苏雪至做着乱七八糟的梦,第二天醒来,感到头昏脑涨,看了眼窗外,又吃了一惊。
她竟然睡过了头!
外面天光大亮。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,光线有些刺目。
感觉已经很迟了。
她很是懊恼,急急忙忙爬了起来,胡乱洗漱了下,匆匆开门,却见贺汉渚的一个手下就站在走道里,见她开门,快步走来,递上手里的一只包袱,说是早上从镇上临时买的一套衣裳,让她暂时穿一下。
苏雪至身上自然还是昨夜的那一套,睡衣加他的外衣,显得不伦不类。
她接了,回到房间打开包袱。
里头是套新的外穿普通冬男袍、保暖的里衣,另外还有一双棉纱袜。大小都和自己差不多。
她在纠结的心情里,换了衣服,收拾好出来,往外走去,心情忐忑而烦恼。
昨夜出了那种意外,现在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姓贺的。
装作什么都没发生,若无其事,避免更多的尴尬,还是冷脸相对,以表达自己对昨夜之事的愤怒和不满?
昨夜被他追上来压在门后,她当时的反应,太过软弱无力了,实在不该。
要是早上再不表明态度,会不会再次给他造成新的错觉,以为自己是在欲拒还迎,并非强烈反对?
快到旅馆的大门口,她的脚步变得迟疑了起来。
昨夜的伙计看见她,追了出来,请她去用饭,说热在厨房里。
苏雪至哪来胃口,说不吃,心一横,跨了出去,看见贺汉渚就站在不远之外的一道用石头垒起来的矮墙前,背对着这边,身影一动不动,似在眺望远处镇上的街景。他的两个手下检查着汽车的状况。对面,十来个应当是住附近的小孩和闲人,三三两两地站着,用好奇的目光围观着汽车和这几个昨夜到来的不速之客。
苏雪至的脚步停在了旅馆的门口,进退维谷,他的一个手下很快看见她,叫了一声,她看见他随即扭头,看了眼自己的方向。
苏雪至的心跳立刻又失控地加快了,竟有些紧张,飞快地调整情绪,立刻下了决心,正要冷脸以对,见他已是朝着自己走来,停在距她七八步远的地方,微微地点了点头。
“还有点路,你开车或也累,今天他们开吧。”
他竟神色如常,语气也是如常,说完喊了一声。他的一个手下就从后跑了上来。
他也没再停留,说完话,迈步,往后面那辆汽车走去。
等在那的他的手下替他打开了车门,他弯腰钻入后座,坐了进去,很快,那辆汽车发动,在后头几个小孩的大胆追逐下,从她的面前经过,先开走了。
苏雪至不禁再一次地意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