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堂里响起了一片欢笑声,随后是热烈的鼓掌声。
“不敢不敢,你这不是折煞我了?”
马脸红光满面,哈哈大笑,“谁不知道,你可是拿着尚方宝剑来的,能先斩后奏。往后我这天城警局上下几千号人,包括我在内,任凭差遣,唯命是从!”
“司令,市长,局长,准备报纸记者拍照了!”
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凑了上来提醒。
欢声笑语和掌声里,苏雪至看着他转身,被人簇拥着,说笑朝里走去。
她和庄阗申就被遗忘在了这里。
她的视线,落在那条此刻被军裤裤管包裹着的左腿上。
腿修长而直,步伐矫健而平稳,完全看不出,就在不久之前,就是这条相同的腿,曾受到过那样严重的伤。
他后来的医生应该有提醒,伤情没有痊愈之前,不要喝酒。
更何况,她也记得那天他从水里上来后,衣袖上沾染咳出的血丝的一幕。
现在他却一喝就是三杯,面不改色。
看起来,他恢复得挺快?大大地超出了她的预期。
这时,她听见边上的庄阗申感叹了一声:“雪至,上回我就对你舅舅说过,他为人谦和,今晚你亲眼看到了吧?我其实也该早想到的!这个司令的位子,可是一盆炭,烧屁股的,除了他,想来也没有谁能坐得住了。”
苏雪至从那条自己缝过的渐渐远去的腿上收回目光,看向庄阗申。
庄阗申时刻不忘自己肩负提点友人子侄的职责,指着前方的人,替她细细介绍解说:“我看了一圈,今晚天城的政要,几乎悉数到场。不但天城,连京师也来了不少人,光是军部,就到了四五个司长。”
他指着几个穿军装的人,一一指点。其中就有陆定国的上司,军医司的曹司长,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。
“商界名流亦无一缺席。那位就是船王傅先生,你校那位讲师的父亲。”
苏雪至看去。
傅明城的父亲已经年过六旬了,拄着拐杖,穿一套黑色的长袍马褂,人看着却还硬朗,就是刚才与贺汉渚谈笑的人的当中一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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