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华晏只觉得似乎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,险些松开山壁倒下去。喉头似乎被哽住,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。好半晌,她才说:带我去看看。
老夫人是在一颗歪脖子树下悬梁自尽的。身旁那不愿拖累四个大字,写得端端正正,暗敛锋芒,就像她这个人一样。
陆妍芷、陆君和等人已经跪在那里了。
谢华晏沉默地跪下,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,随后吩咐道:将老夫人葬在此地吧。
祝嬷嬷捂着嘴,拼命忍住呜咽之声,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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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月十五上元节,一江之隔,北面是暮霭沉沉,南边是花市灯如昼。
陆妍芷当了手上的羊脂玉镯,这才凑够了上船的费用。所幸,这次再也没有出什么意外。
事到如今,也没有什么意外还可以出了。
谢华晏站在甲板上,静默不语。
身旁路人零碎的闲谈传入耳中。
听说了吗?景国公世子的那位夫人,南逃的时候直接把一个妾侍推下了山崖!
啧啧啧,真的假的?
自然是真的!据说景国公世子问起来,她还振振有词,说是这样正好少了张吃饭的嘴呢!
真是不是说景国公世子夫人最是温柔识大体不过吗?
那也架不住妾侍太狐媚惑人啊!那陆姨娘生的好看,又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姑娘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听说那世子一个月里起码二十天歇她屋里,余下还有时候去睡书房,世子夫人能不恨?
唉亏那景国公府还自称朱门大户呢
谢华晏垂下眼帘,冷冷笑了。
温柔识大体?世界上有哪个女子会真心实意地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?
景国公世子夫人也是被欺压得狠了吧。
大家族教养出来的陆姨娘可不就是陆姸芜吗。
她竟然死了。
江上冷彻的风刮过面颊,垂灯忧心地走出屋子,劝她:夫人还是回去吧,您的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呢。
谢华晏淡淡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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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脚重新踏上土地的那一刻,南方安宁祥和的氛围便仿佛扑面而来。
谢华晏低头理了理衣裳,笑了笑。
一个月过去了,永定侯他们想来应该已经到了舟州。即便没有,也应该快了。
侯爵之尊,将帅之才,又无军务在身,岂能不居于天子脚下?
她们又当了些首饰,雇了两辆马车,往舟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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