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春和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,侧着脸朝她一笑。洞外的月光照在他身上,十四五岁的少年的身形看上去单薄又孱弱。
谢华晏一惊:你
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,赵春和已经跑了出去,背对着她挥了挥手,耳畔只留下最后那一句我想报答您的一饭之恩。
谢华晏在原地怔了怔。
但是身后的催促之声已经不容她多想。毕竟在众人眼中,这不过是个奴才罢了。
奴才为主子卖命,这是天经地义的啊。
她忍住眼中突如其来的泪水,和众人一道快步离去。临走前她望了一眼远方,星星点点的明亮在山谷间不断地移动,勾画出一条追亡逐命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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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春和忍着刚才被猛击后颈产生的眩晕感,灵活地在山谷里穿梭。
额头上渐渐冒出一层薄汗。慢慢地,汗水越来越多,顺着脸颊两侧滑下来,跌落在衣服上。
他觉得自己的头上像在冒白气。
腿也越来越沉,手臂几乎无法挥动起来去拨开那些枯枝。
不行不能停。
夫人还需要更多的时间逃跑。
更多的、更多的,越多越好。
可他毕竟不是山野里长大的孩子,身体素质也比不上鑫兵,对这山谷更算不上有多熟悉。他最终还是被追上了。
鑫人的狞笑在泪水模糊的双眼里已经看不分明。汗水滑下,刺痛了他的眼睛,他猛地闭上眼,却忽然看到了旧日的场景。
华贵的马车里,一袭华服的贵妇人温温柔柔地对他笑:你愿不愿意去我府上做活?
他抱着一袋温热的糕点,身后是那些会饮他血食他肉的豺狼虎豹。
他用力点点头:我愿意!
在我最危难的时候,是您救我于苦海。
那么如今,就用我这一条命,还您这一邀之恩。
大刀猛地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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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坡下,隐蔽的草丛间。
许清浅带着陆君和与陆妍芷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,老夫人则在草丛间冷静地指挥着,祝蓉和锁烟垂灯忙得团团转。
谢华晏躺在草丛间,疼得脸色发白,却咬紧了牙关不敢吭上一声。
方才走在她身侧的陆妍芷一脚踏空,带着谢华晏也跟着摔了下来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山坡不算陡,只是摔了一下,又有锁烟垂灯反应迅速地拦了一拦虽然没有拦住,但多少也起了缓冲的作用,她还不至于流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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