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定侯府距谢府极近,不过片刻,她已到门前。自有小厮欢天喜地地去报姑奶奶回来了,待谢华晏进到前厅,父母哥哥都已经等在那里了。
谢华晏好生打量了谢循墨两眼,不过才十八岁的探花郎,加之生的好看又有不凡家世,正是骄傲之时,此刻一脸的意气风发,志得意满得仿佛已经拜相。
她便笑:华晏恭喜哥哥了。想来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就是哥哥这般了吧?
谢循墨闻言收了收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,而后连称她促狭。
谢明德和谢罗氏被她们逗的乐不可支。
谢华晏挨着谢罗氏坐下:点了探花郎,便该授职了吧?爹可打听到了是什么职位?
谢明德想了想:新晋进士授职,品阶都不会太高。听说此次一甲第五名得了九品的大理评事的官,想来探花该是八品,不过外放还是留京就不得而知了。我同你哥哥商量了下,打算谋个八品监丞。
八品监丞在国子监理事,倒也算是份不错的差事。
谢华晏了然地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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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过午饭又回无竹斋小憩了会儿,谢华晏瞧着时间差不多了,便向父母告辞。
谢明德和谢罗氏纵然有千般不舍,也不能拦着女儿回家。谢罗氏拉着她的手一路送到了门边,反复嘱咐些她早就嘱咐过无数次的话。谢明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,到底还是没说,只沉默地跟着她们。
谢华晏上了马车,掀帘去看,还能瞧见谢明德站在门边的身影。谢罗氏身为女子,不能随意地站到门边去,但谢华晏知道,她一定就在门后。
马车辘辘地动起来,谢华晏放下帘子。
从谢府到永定侯府的距离虽短,不过要过两个街口。到了方正街与太平街的交界处,马车猛地停下。谢华晏因为惯性险些撞在马车壁上,幸好与她同坐车中的垂灯拦了一下。
谢华晏蹙起眉头。
赶车的是许平,也是永定侯府的老人了,驾车技术向来不错,颠簸的马车都能稳稳当当,今天这是怎么了?
一样坐在车中的锁烟微微撩开帘子,冲外头喊:怎么回事!若是夫人受了伤,你担待得起?
很快,许平惶恐的声音就传进来:有个小乞小孩跑到了马车前面,小的躲不开才小的知错。
说着,外面就传来一个小孩的叫喊声:夫人!夫人!
谢华晏再度皱了皱眉,掀开帘子去:将那小孩叫过来。
很快就跑过来一个小孩,约莫十一二岁,瘦的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烂烂的衣裳,脏兮兮的,看不出原本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