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家前一晚,幻娘挑灯看账本。
就这两天功夫,居然订了六百多套衣服出去,虽然都是她刻意改了式样,用普通布料的款式,累积起来还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。
这下装饰成衣铺后面的院子,她也更有底气了,到时可以买块太湖石,其他草木也可买些高档精致的。
在她搬完家忙着整理自己院子,又要去理铺子的账本时,忽然接到蔺夫人的帖子。
她要办赏梅宴,邀请的皆是她在临安城中瞧得上的贵族女眷。
陈氏看到就很高兴,说:这是太守夫人抬举你。你若去了,便在临安的贵族圈子里正式露脸了,你好好打扮,在宴会上表现一下。前阵子的种种传言就不攻自破了。
幻娘含糊应了一声。
她拿着帖子,心里只觉得温暖,蔺夫人是在为她解围,想起那日她带着痴气的言行,又觉神往。
她们搬进了自家大宅,老宅的东西流水似地运来。
那位花姨娘也终于登场。
幻娘先前见过她,但她好似透明人,实在想不起她的长相。
她跪在厅上,细看其五官,眉眼斜飞,瑶鼻薄唇,当年应是个艳丽的绝色佳人,只是因岁月磋磨,眼神混浊,皮肤暗黄,比锦衣玉食保养得当的陈氏及方姨娘好似大了七八岁。
陈氏生得身段极佳又肤若冰雪,虽然现在惯穿素色衣裳,也自带三分清艳之气。方姨娘柔婉妩媚,眉眼含情,也是位风姿殊异的美人。
幻娘想,父亲当年可真是艳福不浅,难怪听说外面有许多美人对他自荐枕席,都被他拒绝了。
这么多年,过去的事也不再提。我将你接来临安,也是给你一个新的前程。陈氏说。
花姨娘伏在地上,声音沙哑:奴婢知道了,定当为太太小姐竭尽全力办事。
陈氏目光带着三分狠厉:你若敢耍滑头,我便把你关回去,叫你永世出不了那个院子,你的家人都跟着郡主上京了,你此生此世都再也见不着他们。
花姨娘弱弱地答道:奴婢不敢。
幻娘坐在一旁,知道陈氏是在给她唱白脸,便不多话,等陈氏恐吓了一阵,她才问道:花姨娘,你一路上来,听见清溪镇那儿近来有什么趣闻不曾?
花姨娘跪在那里,说:郡主别院的人走了大半,留了几户老人看屋子。
她想了想,又说:我听说还有个毛小姐被留在那里。可能是郡主故意不带她入京的。
幻娘一听突生几丝感同身受的怜悯,那一世绣儿表姐是背带着去了京城的。
这一世,大概是二伯病了,郡主心情大坏,故而把她留在这里。
她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,能有什么指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