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娘觉得十分尴尬,她只是来找慧姐玩的,怎么撞见袁家内宅争斗了呢。
人参以东北参最好,南参为下品,什么老爷觉得奴家身子骨好了,怎么有点不对呢。
这妖娆的妾室字字句句都在戳袁夫人脊梁骨。
又不知袁夫人这样圆滑的大家主母会如何处理。
袁夫人专心看牌。
慧姐与袁二郎亦目不斜视,只专心打牌。
袁夫人身后的一个嬷嬷说,夏姨娘快回去歇着吧,老爷日日歇在你房,指不定现在肚子里就揣着个哥儿呢。
那夏氏脸色一变,恨恨地走了。
这一把打完。
袁夫人伸了个懒腰,道:你们自去玩罢,我乏了。
慧姐拉着幻娘回自己的邀月阁,悄声跟她说。这夏氏,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。
幻娘想了想,说:一个妾室敢对主母不敬,便该惩治一番,我家关着一个妾,就是当年与我嫡母别苗头的,现在被幽闭着,活着不如死了。我姨娘一心服侍嫡母,成了她的得力助手呢。
我家情况又与你家不同。慧姐难得的露出惆怅的神情。
到了她院里,慧姐身边的嬷嬷催着她们小憩,两人便躺到一张床上,等嬷嬷出去了,就小声聊天。
可能这样说让你难过,但是这是事实。你们家没有个男主人,便自然都是主母说了算。我家里,以爹爹为尊,我娘又是续弦,自从去年三姐出嫁了,府里就没人敢骂那夏氏。我若骂便会被夏氏吹枕头风,说是我娘指使的。她每天装得病歪歪的样子,我娘想叫她服侍都不敢。
其他妾都是一早到我娘屋里服侍她,只夏氏,要睡到午时,吃了饭才来,还特地要绕许多路走来,叫许多人看见她来给我娘请安了。
偏偏爹爹极是爱她这做派。
幻娘叹了口气,说: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。
她这般不安生,袁大人也不责备?
慧姐道:责备什么?他愧疚还来不及,原配死了,他不顾袁家名声,也不顾自己前途,想扶正夏氏。那时祖母还在,她做主,娶了我娘。
先头的原配孙氏在时,夏氏就很不安生,她掉了个孩子,就说是孙氏害的,搅得家宅不宁,把孙夫人气得一病不起。
后来我娘进门,一直忌惮她的锋芒,倒是三个姐姐处处辖制着她。现在姐姐们都出嫁了,她又想处处引我母亲责罚她,好引父亲不喜。
幻娘说:她这般兴风作浪,究竟是为的什么?
慧姐道:她没后人,也不须为子孙积德。当真是毫无顾忌。我们家所有人四季衣裳,都是从她夏家铺子里进的,爹爹为了讨她欢心,将她哥哥也赎了身,买了几个铺子给他们,现在也是临安城里一鼎鼎有名横行霸道的人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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