准。
先帝丧仪足足办了大半个月,总算将棺椁送入陵寝,这辞旧迎新也算是告一段落了。丧罢开朝,果然有太仆寺左寺丞上奏请皇上选秀,结果被新帝一顿痛骂,顺便摘了他的顶戴。当即,新帝义正词严地宣布:朕已有子,当为先帝守孝三年。
于是几家欢喜几家愁,但更多的还是要赞叹一句新帝仁孝,是国之大幸。
这也就罢了,左右高门大户的女儿不愁嫁,忍过这一年就是。后宅的女人们本来也没什么营生,只要别听戏别大摆筵席,管你是串门子还是走亲戚,做做针线,说说八卦,日子也就打发了。
可是男人们就难受了,那些京城权宦子弟们忍过了开头几个月,几户得势的人家渐渐暴露原型,有在家里聚众宴饮作乐的,有去红灯区哈皮的,还有偷着摸着纳小妾的。
新帝登基,头一件大事便是安置了前次恩科的进士们,这些人都在翰林院历练了几个月。齐衡留在了翰林院,从七品的检讨起步;张桂节倒是去了督察院,是为正八品照磨,是个清贵地界儿;长枫本要外放的,是借了他老爹的光,皇帝不忍心他刚娶妻就外放受苦,索性封了个顺天府从八品知事,在京官和地方官之间打个转。
张桂节既去了督察院,便是行言官职责,既出了这般不成体统之事,他有国公府后盾,也不怕得罪人,索性一本折子递上去,把京城中一干花花老少们的事情抖了一番,皇帝气得脸色铁青,当场在朝会上发了火。
下了朝,皇帝将盛紘召去了御书房,将面前的折子递给他,颇为无奈道:当初朕说把你四女婿也放在吏部,你说不愿意。瞧瞧,没有你这个泰山大人提点着,这愣头青什么都敢,不愧是英国公府出来的,学再多诗词歌赋,也还是武人心肠。
其实盛紘也没想到会是张桂节先发难,不过事已至此,是谁已经不重要了,他拱了拱手,道:恭喜皇上,您立威整顿的机会又来了。他指着折子上的一个名字,庆宁大长公主之子,也在其中。
皇上一愣,下意识道:大长公主是朕的姑母。
盛紘摇头,正因是皇亲贵胄。君父驾崩,举国哀恸,大长公主深受皇恩,却放任子孙放浪忤逆,如此不忠不孝之辈,留之无益。
皇帝听罢,默默良久,方道:你退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