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晚饭后,盛紘惯常又是歇在大娘子王氏这儿。刚说起在登州置办产业之事,突然外面一阵喧哗,传来丫鬟们喝斥阻止声。盛紘心里想果然还是来了,面上浮上一丝莫名的诡谲微笑。
王氏正待打发身边刘昆家的去看看,忽的一阵风动,湖蓝软绸的薄帘子被一把掀开,当前进来一个人,不是那林姨娘又是谁?
外面的动静不像话,王氏本来美丽的小心情儿也在看见林姨娘的瞬间荡然无存。她怒不可遏的拍着炕几,喝命丫鬟婆子:你这副鬼样子,作给谁看,叫你好好待在房里,你闯进来做什么?吵得满屋人都知道,你当旁人和你一般不要脸呢!你们快把她叉出去!
不许碰我!林姨娘奋力挣开,噗通立时朝着盛紘跪下了,声音如铁器撞刀砧,脸色决然:老爷,太太,我今日是横下一条心的,倘若不让我说话,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,好过零碎受罪!
盛紘悄悄拉住王氏,示意她先不要动怒。自个儿却也不看林氏,只平静地问跟着进来的刘昆家的:林姨娘不是禁足么?是谁放她出来,外头又有几个丫鬟婆子跟着?
刘昆家的眼睛转了转,忙回道:奴婢并不知道林姨娘是如何出来约摸是使了银钱,或者带人打将出来的吧,外头少说带来了七八个人。
盛紘点点头,淡淡地吩咐道:我已经说过林姨娘院子里的人,无论主子奴才都不准出入。她们出来了不说,还胆敢擅闯大娘子住处,一律狠狠打二十板子,立时发卖。
林姨娘听罢,登时眼泪如涌,凄声道:老爷怎能如此狠心?这些日子来我心里跟熬油似地闷了些许话要说,可老爷却避着我不肯见,我心里已是死了好几回了,可是老爷,您是百姓父母官,平日里就是要办个毛贼,你也得容人辩上一辩,您无缘无故发卖了我的丫鬟婆子也就罢了,如今是一个奴才都不肯给我留了么?
盛紘仍是如同未看见她一般,只偏头对王氏说道:你这院子里的奴才也该敲打敲打,大娘子歇息的时候,怎么还容得这起子奴才无故闯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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