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脑袋挨着脑袋,兴致勃勃的商量了一下午。
温含卉给清辰拟了一份垫付铺租的凭据,落款签字,还用红泥按了手印,要清辰收下,算是她给他的一个保证。
当日关铺后,温含卉去了自己喜欢的那间面馆吃牛肉面,刚坐下就听隔壁桌的三五书生议论纷纷,那个被她放在心底已久的名字从这些书生的口中再度蹦出。
温含卉抓筷子的手一顿,忍不住竖起耳朵听。
书生们在说陆安得陛下恩宠,从镇江县官做到无锡太守不过短短两载有余,如今赶上了扬州知府告老离任,陛下又钦点他去扬州接任知府一职,他们艳羡陆安的官运,数度强调陆安当初在会试红榜上不过是垫底的名次,如今却是混得最好的那一个。
“所以说,学得好不如运气好!”一位书生激昂道。
温含卉沉默着把牛肉面吃完,拿出帕巾擦嘴,离开时行至那桌书生旁,敲了一下他们的桌面,“陆安不是凭运气才坐上扬州知府一职的。若你们每月都关注邸报,应当知道,当时会试考生分官,刚满十五的他远赴受灾严重的镇江,力排众议敲掉堤坝,百姓最初厌恶他至在街上碰见都要砸他臭鸡蛋的地步,即便如此,他也没有退缩,反而是日夜监工,提前完成了镇江的新堤坝工程,再辗转于江南各处推进堤坝重建,最终在来年靠新堤坝守住了整个江南地区的农田。
他上任无锡太守时,孤身一人,年纪轻轻,背后没有靠山,手底下的官员阳奉阴违,拉帮结派,平日里也不做实事,是他靠着自己的能力,严惩贪污受贿,建立奖惩制度,一点点将各个派别的官员拧成了一条绳,齐心改善民生,他甚至上报朝廷要给他手底下的能人提俸禄,如今江南地区的百姓都盼着陆安能去他们那里出任官职。他做的这些事,换成你们,你们觉得自己有哪一件事是能做成的?他接任扬州知府,难道不是众望所归的事情?”
那群书生张了张口,一时间都是面红耳赤,没人能接得上温含卉的话。
温含卉并未逗留,她还要回家照看胡武净。
这日傍晚,她临近家门时,久违的看到了那个早前负责送信的信使。
信使手中抓着一捆信件,见到温含卉,火急火燎得赶到她跟前,同她解释道,“对不起啊,温姑娘,我没有及时给你送来陆大人给你写的信,因为当时他出任无锡太守时,手底下有个憎恶他的官员买通了驿站,拦住了他往京城发的信件,直到最近陆大人发现了此事,将那个官员革职查办,亲自在驿站找了几日,才把对方藏匿的信件找了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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