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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安许是忙碌,并未像以往那样专门用信纸给她写信, 里面只有几张银票,外加信封上板正的四字正楷:陆安俸禄。

温含卉当即扬声道,“我可没叫他给我上交月俸,我从来都不是这么专/制的人, 谁叫他自作多情了!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!”

屋宅里空荡荡,一丝风也无,不知道温含卉这番话是讲给谁听。

她气不过,跑出去追信使,说要退信。

那信使听到了,溜得比兔子还快。

温含卉追了他一整条大道,最终败下阵来,气喘呼呼地叉着腰停在原地,眼睁睁地看着信使消失在自己眼前,“这信使未免太狡猾了!跟陆安一样狡猾!”

她回到家,把来信往丢进匣柜中,眼不见为净。

到了文景七年的春日,温含卉回了一趟胡家村,帮胡武净翻松灌溉农田养土,栽种油菜花苗。

胡武净坐在湖旁钓鱼,忽然感慨了一句,“许久没见陆安那个说话很气人的崽子,你别说,我还怪想念他的,好端端的一个孩子,怎么就跑去镇江做县令了呢?京城周边那么多县址,他都瞧不上?”

胡武净不知道温含卉与陆安之间发生的事,只是唏嘘感叹。

温含卉愣了一下,旋即安慰他道,“会试分官都是朝廷下旨的,陆安也没有的选择。既然受封了镇江县官,以他的性格,也一定会好好做事的。”

胡武净更是纳闷,“可是我怎么听到村里好多人在骂他捣毁江南的堤坝?”

温含卉只回了一句,“我相信陆安做事,一定有他所遵循的缘由,或许最初不被常人所接受,但最终世人一定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利民而非害民的。当今天子都给他拨款做事呢,别人不信他,我们也应该相信他才是。”

温含卉在胡武净家中用过了年夜饭,才独自折回居所,家家户户都在家中团聚过着春假,路上静谧,黑夜里飘下小雪,温含卉忽然喊了一声,“阿壮,你还在吗?”

大道上无人回应,唯有附近的一棵树抖了抖枝干。

温含卉看着那棵老槐树,朝树后的人摆手道,“我今夜回到家中,这几日都不打算出门了,你也回去跟你的家人团聚吧。”

那棵树再度晃了晃,不知阿壮是同意了,还是没同意。

温含卉没再多言,推开了自家柴扉门,一封夹在门缝里的信封掉落在她的鞋面。

温含卉俯身拾起,将信带回寝间,点亮盏灯,去炊房泡了一壶茶,才回到桌边拆开信封读信。

陆安这回似乎是得了假期,有了闲暇,因为给她写的东西多了些:我睡了一个懒觉,终于没人拍门叫我醒来。睡到晌午,我去镇江的集市的采买吃食,经过一间牛肉面馆,我想起了你,你好吗?还是喜欢吃牛肉面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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