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含卉低头想了一会儿,似乎懂了什么,闷闷地低头勺粥,半晌,她小声的说,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就搬走吧。”
陆安选的地点就在大理寺附近,一个乡邻友善之处,比他们在胡家村的居所要大上不少,寝间里还有一面铜镜可以用来给温含卉臭美,在陆安的规划中,还有一间空置房能给她做刺绣间,免得她再在天井下根据当日的天气来劳作,夜里点起熏香,也不会再因为蚊虫叮咬红肿一片。而且这里是砌炕,冬日可以躺床榻上取暖,她也不会再冷得瑟瑟,跑去炊房蹭炕火了。
温含卉谨慎地问道,“崽崽,我们当真住的起这里吗?你可不能去打/砸/抢/烧啊,大理寺就在这附近呢,给你送牢饭到是挺方便的吼。”
陆安报了一个价格,竟然真是与他们在胡家村时所缴的租金所差无几,他说屋主的孩子今年春天时到煦阳院读书,有些跟不上进度,欧阳先生希望陆安平日里能指点他一二,陆安也乐得帮忙,一来二去,两人熟了,得知他家里有空置的屋宅想要租赁,便抢占了先机过来看看,“你喜欢吗?喜欢我就去把这间屋宅定下来了。”
“那我还是挺喜欢的。”温含卉环视着宽敞的四合院子,如是说道,“就是原来种在后院的木棉树白种了。”
陆安领着她往胡家村走,“不打紧,我们可以再种。”
“那你之前改造的炊房也白弄了哦。”温含卉继续嘀咕道。
陆安忽然笑了一下,“温含卉,看不出来你还挺恋旧的啊。”
温含卉挠头,想了一会儿,“或许是吧,因为我总是和这些事物相处着相处着,就相处出了感情。”
陆安若有所思,“那我呢?你会对我这个人相处着相处着,就相处出了感情吗?”
“啊?”温含卉以为他发现了什么,紧张地脚一崴,险些摔倒在地上。
所幸是陆安眼疾手快,把人先一步扶稳了,他瞥了她一眼,弯腰给她拍掉衣摆的尘泥,没再问了。
两人是在陆安会试开考前三日搬进的新屋。
屋宅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,似是在预兆着三日后那场会试,于陆安而言,是人生一个新的起点。
夜里,陆安给温含卉盛粥时,坦诚地告知她,“温含卉,今日城门的告示墙上公示了会试的考官了。”
温含卉懵懂地抬眼看他。
陆安耐心地同她解释,“考官有八人,其中翼卓占一席,余下七个席位也是各自代表了背后的一些党羽纷争。我这样的人,并不在他们的选拔范围内。若是这回出来,我并没有如你所想那般高中,我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。只要我迟迟不站队,就不可能真正走到科举路的终点,所以如无意外的话,参加完会试,我就要领官职了,这意味着我将不再参加最终的殿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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