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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桶马蜂窝了?陆安脖颈瑟缩了一下,很委屈地伸手扯了下温含卉的衣袖, 像只跟随主人亦步亦趋的大狗狗。

经过前庭那棵久负盛名的百年老树时,温含卉停下脚步,抬头看着满树悬于枝繁叶茂中的红布条, 她想着陆安明年开春就要参加会试, 便有心给他写一条祈愿。

陆安看了眼那棵许愿树,说那他也要写祈愿。

温含卉便在小和尚手中买来两条用以祈愿的红布条。

一旁小木台上有小细毛笔和墨台, 温含卉想了想,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抓笔, 被少年拦住。

“你用右手写吧。”陆安替她抓过小细毛笔,攥进她右手掌心中,包住她手, 将笔尖带至红布条上,“你要写什么,我带着你写。”

温含卉薄怒地瞪他,“你松手, 我自己会写字。”

陆安一时没松开,仍是包着她手背,“那你用右手写,你要勤加练习才能恢复的呀。”

温含卉拿他没办法,只得应下,试着用右手颤颤地落下笔尖:信女愿荤素搭配一辈子,求陆安半柱香内在我面前摔倒。

字迹虽然缭乱,但也清楚好辨。

她写完,得意的扭头看了陆安一眼。

陆安就是很委屈,“你要写就写吧,我又不敢拦着你。”

温含卉翘起嘴角,又努力地攥住笔,将红布条背过一面,正儿八经地添了自己的祈愿:愿陆安金榜题名,愿我能在京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手作坊。

她写完,好奇陆安写了什么,陆安却已经写好将红布条牢牢保护在手中,不给温含卉偷看。

温含卉眯眼,直接问他许了什么愿望。

陆安与她一道行至郁郁红红的许愿树下,他瞥温含卉一眼,字字道,“信男愿吃斋念佛一辈子,求陆安一炷香内不在温含卉面前摔倒。”

“我的祈愿比你有诚意,佛祖一定会向着我的。”

温含卉:“......”

两人双手合十,抛起红布条时,自远处卷起一阵秋风,树下有落叶,而陆安的那张红布条恰好被风舒展开来,于是温含卉就看见了上面工整的四字:照顾好她。

陆安根本就不诚实,说的和写的完全不一样。

温含卉睫毛颤动一下,垂下眼帘,满心都像是被人提捏了一下,酸涩炙热不已,她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对待?

况且如今的她,似乎还对他怀抱有龌龊之极的想法。

红布条最终悠扬地转了几圈,挂在树顶稀疏的一根枝桠口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