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恭敬接过软轴,以指拉开明黄软轴一隅,想了想,又卷了回去,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。
见他忽然变得有些孩子气的动作,翼卓挑眉,“你不看结果吗?”
陆安腼腆道,“我想带回家,和家里人一起看。”
翼卓唔了一声,又问,“那你介意我在你家蹭个午饭吗?”
陆安笑出一口白牙,“我自然是乐意之至。”
陆安折回时,拍了拍胡武净肩膀,喊他一块上家里用膳。
胡武净却哼哼唧唧地抱着鱼竿不肯挪窝,忸怩道,“你带着考官大人去吧。我怕说错话,影响到你就不好了,我还是回家自己吃残羹剩饭吧。”
陆安早就习惯了胡武净的口是心非,一把提起胡武净后裳,把人拽起来,然后拿走他手中的钓具,收拾好放回木篮子里,替他掮着,然后问,“你要跟我一起走回去,还是我驮你?”
胡武净一脸勉强地支着拐杖起身,“都说了我不想去你家吃饭,你非要喊上我一起去,算了,那我就成全你小小的愿望,去你家吃一餐饭好了。”
他娇矜地跟在陆安身旁,“我不要你驮我,我自己就能走路。”
陆安面上不显,脚下却放慢了脚步等他。
到家里,陆安先同温含卉讲清了翼卓做客一事。
温含卉神情紧张,挨着陆安衣袖小声道,“你又不早说,早点说我可以去城里买牛肉回来招待他,现在我们家里就只有些寻常吃食,我怕城里的官大人吃不习惯呐。”
陆安拍了拍温含卉脑袋以示安抚,“翼大人是农官出身,你看他出行从简的作派,便知他不是以财力取人的人。你要是担心,觉得自己要把把关,今儿就到炊房帮我打下手?”
温含卉瞥他一眼,“稀奇了,你居然会主动邀请我进炊房。平日里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可严实了,我进来喝个水你都要全程行注目礼,生怕我碰到你的锅碗瓢盆。”
陆安摸摸鼻尖,撩开炊房门帘,将温含卉推进去,低声道,“今时不同往日,我有东西想和你一起看。”
于是温含卉就瞧见陆安从前襟里摸出的那个明黄软轴,寻常百姓可不能用明黄颜色染软布制卷轴,只有陛下亲自下发的文书能用此颜色。
她心一跳,视线上抬,对上陆安。
陆安轻点下颌,把明黄软轴塞到温含卉手里,“我拿了一路了,有点紧张,手心都是汗,就是想回来和你一起看结果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