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安先是愣住一瞬,紧接着喜悦疯狂滋长,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,可是唇畔还是咧到了耳后根,举着一勺粥傻乐呵。
半晌,陆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唯恐被她察觉自己不对劲,做贼心虚般偷摸去看温含卉,见她在认真用早膳,他才松了一口气。
奈何他心情仍是很美,双喜临门不过如是,因此按耐不住发出一些傻笑,在饭桌上磨蹭到上学堂都要迟到了,才与温含卉告别,提着书篮去煦阳院。
缺席几天,原本欧阳靖羽还担心陆安学习状态。
不想陆安全程腰杆笔直,双眸炯炯有神,完全不见病后虚弱,甚至有些容光焕发,宛如打了鸡血般认真听讲,再不见之前的游神与疲态。
虽然不知道他生病这几日究竟发生何事让他如此振作,只是欧阳靖羽见状,总归是可以对他放下心来。
……
接下来这一个月,陆安摒除所有杂念,每日都心如止水,按部就班地起床,干活,听讲,辩论,夜里歇息前还要提笔写一篇论策,循环往复,力求在院试中考出一个好成绩。
温含卉知道考生需要专心,因此也甚少打扰他,尽力给他一个安心的备考氛围,期间因为临近深秋,温含卉喊陆安出来重新量了一次尺寸,要给他做冬日穿的衣袍,用以御寒。
她垫脚在那面记录陆安身高的土墙上划上一道新的刻痕,今非昔比,他竟然已经高她一截了,而且他的身高发展凶猛,春日给他做束裤时分明留多了一截长度,如今他穿起来竟然已经可以露出脚踝了。
温含卉感慨了几句,又把人放回寝间学习,她回到自己屋里,在记录的尺寸上加了些长度,开始剪裁起布料来,她想给两人各做一张连帽披风。
制作连帽披风需要的棉花量大,索性是陆安早前在后院存了几缸棉花可以直接拿来用,只是做完连帽披风后,几缸棉花也都掏空了。
温含卉拿着连帽披风去找陆安,看着门帘上刻着“可以打扰”的木牌,她撩开门帘探脑袋进去,“崽崽,我给你做了披风,你试穿一下,看看有没有要改的地方。”
陆安见她来了,将手里的毛笔搭在笔山上,起身试披风,少年初长成,像棵松柏,正是穿什么都朝气蓬勃的年纪,近来他两颌上的软肉也消逝了下去,板着脸时竟是真有几分大人模样。
只是陆安试披风试的有些心不在焉,他垂眼看着温含卉在他身上摆弄着披风,睫毛翘翘,时而歪歪脑袋扫他,时而帮他调整一下颈间系带,时而巧目弯弯、对自己的杰作表示得意。
温含卉自言自语嘀咕了一会儿,才发现陆安一直没讲话,她抬头问,“怎么样,你觉得披风好看吗?”
一双乌亮的眼映进陆安瞳仁里,他默默地挪开视线,“你做的衣裳自然是都好看。”
温含卉也挺满意,恰逢这几日秋风凛冽,气温骤降,索性就把披风留在寝间直接给他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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