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秋风染黄汴京的第一片树叶时,慕时清送给了邵婉一场盛世红妆。
那天,将近四旬的男子端坐在千里马上,带着傧相好友们去往邵府接亲。
邵成熹一身锦袍,背着身着刺绣婚服的邵婉一步步走向喜轿。
美艳懵懂的新娘子不知哥哥为何背着自己,还以为哥哥要带自己去捉蝴蝶。
她手里拿着花扇,扇着自己头上的销金盖头,“哥哥累吗?”
邵成熹嘿嘿傻乐,“哥哥背得动十个你。”
话落,满脸络腮胡子的悍将忽然眼眶一酸,可他没有十个妹妹可以送嫁啊。
邵婉不懂兄长的悲伤,舔着红唇道:“哥哥,咱们晚上吃糖醋小排好吗?”
邵成熹闷声道:“今儿晚上不吃,等你回门,哥哥给你做。”
不懂回门是何意,邵婉也没纠结,趴在兄长宽厚的肩上想要打盹,为了打扮,今儿她起的特别早,此刻只想睡觉。
可刚闭上眼帘,就被一只修长的玉手扶住,耳畔传来男子温柔缱绻的声音:“当心点。”
邵婉一愣,想要掀开盖头,被喜婆锢住手,“小姐不可自己掀盖头。”
邵婉摇摇花扇,“哦”了一声,乖巧地坐进花轿。
轿夫们抬起花轿时,身着大红锦服的阿笙扯了扯娘亲的衣袖,“娘,外婆怎么走了?”
宝珊蹲下来搂着儿子,温柔道:“外婆嫁给外公了,等过几日,咱们也去外公家住。”
阿笙与邵婉一样懵愣,揪了揪自己的耳朵,“阿笙想去陆叔叔家住。”
宝珊抿抿红唇,掐了一下儿子的鼻尖,没有给予承诺。
橙黄橘绿的秋色中,官家站在高高的玉阶之上,望着慕府方向,手里捏着一封喜帖,冷寂的眼中泛起悲伤。
自己深爱的女人今日出嫁了,自己却是全汴京最后一个得知的人。
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,阻止皇城司的人过来报信。
会是谁呢?
官家冷笑一声,转身走进内殿,吩咐道:“把明越帝姬叫来。”
一番打听才知,是赵祎阻止了皇城司的人靠近帝王寝宫。
官家当即摔碎了手中的茶盏,捏着眉心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慕府。
当傧相喊完“送入洞房”后,宾朋们全都开始起哄,簇拥着新郎官和新娘子走进婚房。
慕时清一路护着懵懂的小娘子,等进了婚房,直接将众人关在屋外,“你们等着我出去敬酒,在此之前,别来打扰你们嫂子。”
众人又是一阵哄笑。
隔绝了喧闹,慕时清来到婚床前,按着喜婆的交代,与邵婉一一行完礼仪。
递给喜婆一锭金元宝后,慕时清吩咐道:“带着丫鬟去外面吧。”
喜婆笑弯一双眼,捧着金元宝满足地退了出去,还替两人合上了隔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