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听着颇为狂傲,但偏生出自陆喻舟的口,又不会让人觉得他自负。
既然已被识破,那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,慕时清哼笑一声,“说吧,到底怎样才能放过小女?”
陆喻舟狭长的眼型微微下弯,“弟子不会放弃宝珊。”
“那你倒是说说,为何对小女苦苦纠缠?”慕时清跨前一步,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,“别对我说是因为亏欠,想要负责到底。”
在慕时清看来,这通常是男人用来搪塞女人的话,也是对女人的伤害。
面对逼问,陆喻舟垂了一下眼帘,随即迎上慕时清的眼睛,“弟子若说对宝珊动了真心,想要呵护她一生,先生会信吗?”
闻言,换作慕时清缄默。
被很多人认为薄凉寡性的陆喻舟会对一个单纯的姑娘动真心?说起来,慕时清并不相信,但骄傲如陆喻舟,若是不喜欢,又何必自讨没趣?
那日在码头,自己亲眼看着他从马背上吐血坠落,那个场景是骗不了人的。
没等到慕时清的回答,陆喻舟退后一步,再次作揖,这一次,语气较之诚恳许多,“弟子知道自己有多混账,伤害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,让她承受了很多闲言碎语,但谈及后悔已是无用,弟子希望用余生去偿还这份亏欠,也希望用余生去证明自己的真心。”
余生很长,他相信自己能够让宝珊走出阴霾,让阿笙拾起自信。
静默良久,久到陆喻舟弯着腰都感到背疼,才听见慕时清的答复。
“不行。”
一抹冉起的期待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,陆喻舟面色未变,“行与不行,要宝珊说了算。”
慕时清泛起冷笑,“你觉得,宝珊会原谅你?”
一想到宝珊从产子到独自抚养阿笙长大的情景,慕时清就怒火中烧,“不瞒你说,我觉得自己不配做宝珊的父亲,而你,更不配留在她身边。你府中的事,我略有耳闻,缃国公看不上宝珊,那我现在郑重告诉你,我也看不上缃国公这个亲家公。我的女儿,值得更好的。劝君一句,莫再纠缠,否则撕破脸,对谁也不好看。”
说罢,大步离开,胜雪的白衣头一次让陆喻舟感到陌生又疏离。
陆喻舟靠在矮墙上,微微仰头,漆黑的瞳眸映出一轮孤月。
次日一早,宝珊从客房的大床上醒来,头脑发晕。
见她醒了,一身清爽打扮的慕夭端来稀粥,“趁热喝了。”
“昨晚......”宝珊捏了一下侧额,依稀想起一抹挺拔身影,她不确定那人是谁。
“你昨晚醉了,入了陆喻舟的瓮,被二叔抱了回来。”慕夭刮了一下她的鼻尖,“那只小白猫,多半是陆喻舟带来的。”
宝珊错愕,没想到陆喻舟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。
“不过也不必担心,有二叔和我在,量他本事再大,也再带不走你和阿笙。”慕夭端着碗喂她,“把粥喝了,我也好出发去救太子。”
“姐姐要同谁去?”宝珊端过粥,关切地问。
“二叔通过许家家主联系到了不少门生,我们今早汇合,务必将太子救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