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珊抱着阿笙,跟在慕时清身后,久久不愿停下脚步,因为这一别,不知何时再相见。这段时日的相处,她虽自卑,却还是任由心意沉沦,把他当成了老师、父亲,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,与之离别,极为不舍。
送出十里后,慕时清转过身,扬了一下唇角,“回去吧,孩子困了。”
将阿笙递给齐冰,宝珊忍着喉咙的涩然走到慕时清面前,递出一个包袱,里面装着她熬夜缝制的夏衫和鞋子,“先生此行,务必珍重,我在此等待先生带着慕姐姐回来。”
春风缱绻,带着悲凉的调调,慕时清颔首,“我...走了。”
宝珊握住拳头转身,拉着齐冰往回走,不想给他造成任何心理负担,可刚走出几步,就听身后的男人道:“宝珊。”
宝珊蓦然回头,视线被一抹身影遮蔽,紧接着,整个人落入一方温热的怀抱,水眸微微一瞠,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。
抱着瘦弱的姑娘,慕时清的心异常沉闷,他轻轻拍着她发颤的肩膀,柔声道:“照顾好自己,等我的好消息。”
泪水再也控制不住,宝珊紧紧抱住他,泣不成声:“先生也要照顾好自己,要记得按时歇息,不要累坏了身子骨。”
“好。”
沉重的承诺回荡在安静的清晨。
慕时清离开那日,桃花漫野,绿草如茵,宝珊在心底告诉自己,等下一个春日到来,阿笙长大了,先生和慕姐姐也会重回自己身边,到那时,她再也不要同他们分开。
汴京,大内皇宫。
得知太子失踪,官家勃然大怒,虽说自己总是在儿子面前表现出严厉的一面,但血浓于水,怎会不为自己的骨肉感到担心难过。
皇城司接到圣旨,几乎出动了一半的人力寻找,皇城司的几个头目更是在官家面前立下了军令状,不找到太子,要么永不回宫,要么提头来见。
几个头目相继出宫,皇城司剩下的职权又落回了赵薛岚手里,也是没有法子,除了她,没人能压得住皇城司那些被称为“疯狗”的侍卫。
可人力出动了一半,过了半月也未寻到太子的任何踪迹,官家开始怀疑皇城司的办案能力了。
这期间,其余八个皇子时常来宽慰官家,尤其是三皇子和五皇子,殷勤的很,逐渐在官家面前显露了过人的本事,也不再遮蔽锋芒,而年纪最小的九皇子赵澈只有十五岁,却比他们懂得收敛,一直陪伴在季贵妃身边,也就是太子生母的身边,赢得了朝臣们的称赞。
国祚昌盛时,可不立储君,若非赵祎双腿受损,怕他被病痛压垮,性子愈发阴郁,官家也不会那么早将他推上风口浪尖,成为各大势力的眼中钉。
沉浮朝野多年,官家的直觉是,这件事并非偶然,有人开始出手了。
太子失踪,最发愁的就是辅佐和看好太子的一众臣子,包括缃国公父子和慕宰相。
比起两位老者,陆喻舟还算从容淡定,每日照常办公,只是时常会在公廨和家宅中听见一阵阵叹息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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