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念一声,突然攥皱手里的信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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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珊这一觉睡到次日天明,醒来后整个人倍感轻松,胃也不难受了,甚至一度认为昨日只是吃坏了东西才会不舒服,但月事推迟的确难以解释。
她坐起身,靠坐在床头,忽然瞥见卧房里挂着几副画着娃娃的画像,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事,总感觉年画娃娃更为讨喜可爱了。
弯弯嘴角,她穿上绣鞋走进客堂,发现慕夭和齐冰在窗前对峙。
“怎么了?”宝珊走过去,目光在她二人之间来回地转。
慕夭用手挡一下,“你别过来,等我了解完情况,再跟你讲。”
看她二人脸色都不太好,宝珊默默退到门外,发现慕时清正在客堂一个人喝茶,看着惬意又孤单。宝珊犹豫一下,大着胆子走过去,“慕先生。”
俏丽丽的小姑娘站在面前,慕时清淡笑,给她点了一碗鸡汤,“坐吧。”
宝珊坐在桌子对面,有些拘束,却脚下生钉不想离开,她对自己的行为很是不解。
“我跟上次那个大夫说好了,以后每到他坐诊,咱们就过去。”
宝珊知道慕时清不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,更何况他们之间除了慕夭这层关系,实在谈不上有交情,“这样会不会耽误先生的行程?”
“不会。”
他本也是到处游历,既然遇见这么一个怀了身孕的孤女,全当替她的双亲照顾她了。
暮春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,打湿了窗前的竹帘,两个原本陌生的人坐在竹帘下闲聊,一个是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孤女,一个是见识广博的大儒,闲话家常时竟也没有违和感。
宝珊捧着热汤,轻声问道:“先生一直在寻的人,可有线索?”
“杳无音信。”许是气氛尚好,慕时清头一次愿意跟人提起心尖上的人。
“先生会一直寻找下去吧。”宝珊用的是肯定语气,而非疑问语气。一份经历风霜雪雨的爱,融入骨髓,成了身心的一部分,一旦缺失,宛如剜心,怎会不去寻觅。
指尖轻点桌面,宋锦暗纹衣料垂在腕部,露出一只修长的手。单看这只手是看不出年纪的。
宝珊对人的手有一种特殊的癖好,最欣赏陆喻舟的手,是她见过自认最好看的手,再看别人的手,都觉得逊色了些。
当慕时清露出手时,宝珊不免多看了几眼,这只手连同他这个人都会给她带来一种熟悉感,好像在哪里见过,却又想不起来。
见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的手,慕时清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,惹得小姑娘红了脸蛋。
“冒昧了。”宝珊捧着热汤有点汗颜,又不好意思对人解释自己的癖好。
慕时清没当回事,抬手让店小二添了茶水和点心。怕她尴尬,岔开话题问道:“尊堂在世时,可有提过你的身世?”
宝珊摇摇头,“我那时太小,记不得娘亲的话,只记得娘亲说过,我的外祖父母在汴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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