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厢房不过几步远,为何要下次再拿给慕先生?
宝珊用蘸了墨的笔尖点了一下香意的鼻头,“别问那么多。”
刚还跟世子不欢而散,香意都替她捏把汗,怕她失宠,她倒没事人似的,“姑娘看着心情很好。”
走到梳妆台前,看着铜镜中的自己,宝珊莞尔一笑,人比花娇。
明儿就能离开这里,心情能差么?
大内,东宫。
慕夭站在寝宫门前仰望墨空,弯弯的眼眸映入星辰。
内侍走到她身后,笑眯眯道:“慕大小姐,请随咱家去客房休息吧。”
内寝的珠帘内黑漆漆的,想是太子已经睡下,慕夭点点头,捻手捻脚来到桌前,捧起还未喝完的燕窝粥,刚要随内侍离开,却听珠帘内传出一道声音:“让她住在对面。”
一座寝殿分东西卧房,西卧已经空置,内侍踟躇了下,引着慕夭去往西卧。
慕夭捧着燕窝粥没动,“不是去客房吗?”
内侍扬扬下巴,“殿下的意思,姑娘就别为难咱家了,也别去打扰殿下了。”
人在屋檐下,又有事求对方,慕夭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们的安排。
东西卧的装潢和摆设几乎一模一样,慕夭躺在金丝楠木大床上有种跟赵祎躺在一块的错觉,她用被子捂住自己,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那晚的凌乱场景,令她呼吸不畅,又掀开了被子,趴在枕头上蹬了蹬腿。
半个时辰后,帷幔被人从外面挑开,一抹身影出现在床边。
慕夭不认床,到哪里都能快速入眠,这会儿睡得香甜,全然不知赵祎在床边坐了多久。
皎洁的月光照在帷幔上,显得柔和暖融,慕夭梦呓着,听不清在说什么。
听了一会儿,还是没听清,赵祎伸手,想拨开挡在她脸颊的发丝,却迟迟没有动作,最后收了回来。当初误入他马车的人是她,求他缠绵的人是她,打扰他生活的人是她,拒绝他的人还是她,可为何就是忽视不了她呢?
替乱蹬被子的姑娘掖好被角,赵祎费力站起身,坐回轮椅,自己摇着回了东卧。
伺候在外殿的内侍全程低着头,心思百转千回,殿下总是拒绝议亲,是为了慕夭吗?
翌日天蒙蒙亮,慕夭闻到一股饭香,揉着眼睛爬起来,光着脚就往外走,一副没睡醒的样子,脚步被肚里的馋虫左右着。
圆桌前,赵祎照常食用早膳,忽然瞥见西卧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小丫头,小丫头皮肤白嫩,穿着里衣,赤着脚走来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