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:
傅锦仪垂下眼睑,暗道:此前的确知道李氏皇族的宗亲里没有什么能耐的人。这都是前头承乾帝管束有方,将几个有不臣之心的兄弟和堂兄弟们都发落了,剩下的莫不是老实本分的。
可再如何本分,遇上改天动地的事情,还少不得
压下了心中烦闷,傅锦仪扶着女官的手站起来,另一手举着太后懿旨,道:安王既已承袭大统,本宫
说出这个词来还真有点不习惯。
她顿了顿道:本宫今日站在这儿,不过是以弟妹的身份,为大行皇帝服丧。虽然如此,只怕事出突然,难免招来什么流言蜚语。只是,诸位伯父伯母、妯娌弟妹也不必惊慌,太后懿旨已经在这儿了,宫中另有太皇太后坐镇,请太皇太后上座,便可知新君与本宫站在这儿是名正言顺的了。
从前李沣踩着几个兄弟的血骨登上皇位,根基不稳,又曾被先帝当众废黜,为了服众便请了年迈的赵太后出来撑场面。如今轮到自家,除了再请一回赵太后,又能有什么好法子呢。
好在赵太后和徐太后不同。徐太后望族出身,亲手扶持着儿子登基,是个性情刚硬又野心勃勃的女人。赵太后虽也是官宦家出身,却并非徐家那样的大族,进宫后是以妃妾的身份慢慢爬到了后位上。比起徐太后,赵太后更擅长如何活下去,如何保护应该保护的人。
赵太后的丈夫、儿子都不在了,在皇族里再没有亲人,只要能保着她那个无权无势的娘家,她是什么都肯做的。再则她又是个淡泊性子,顺天应时地把徐策推上皇位,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坏处,又何须顾虑呢?
傅锦仪一声令下,角门上的宫人很快小跑着传话去了。和徐太后等人一样,赵太后早早地请了来,如今等在灵堂后殿里。傅锦仪静静等待,只是等了半晌角门上竟也没个人影,不由再使人去催。
只是这一催,前头先去的那女官惊慌失措地跑回来了,惊惧道:禀禀殿下!
傅锦仪眼皮子一跳。
怎么了?
太皇太后娘娘女官只喊了一声儿,余下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。
傅锦仪怔怔地,她是什么都经历过的人,到了这会儿猜也猜得到是发生了什么。
说下去。她不慌不忙道:照实说。
有什么不能说的呢?赵太后要么是死了,要么是人去楼空了,总之,是不能以皇族长辈的身份站上灵台为自己说话了。
女官艰难道:太皇太后娘娘殁了,胸前插着吐蕃进贡的藏刀,地上都是血。
傅锦仪捏紧了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