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瞧我这模样像是能起得来的么!刘氏气急败坏地吼道:从昨儿夜里就被罚跪瓦片,跪了一天一夜,那玩意儿晒在太阳底下又烫又硬,我的腿一定是落毛病了!我老老实实地跪着,还给管事的师父磕头,却还是被她们抡着棍子抽了二十下!我的腰,我的腰也快断了!
小丫鬟傻了一般地看着她。半晌,她终于回过神,手忙脚乱地去扶自己的主子。
刘氏艰难地爬起来了。她两条腿如掉了一般,连原本撕心裂肺的疼痛都麻木了。她坐在潮湿的青石板上,喘息了足足一刻钟,才不甘心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丫鬟,再次问道:我问你,国公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这些人这些人本不该如此折磨我的!我们家里可是使了银子的!
小丫鬟踟躇不安地看着她。
这主子,这奴婢也不知道!小丫鬟张口结舌:或许,或许是您这几日诵经不够虔诚,师父们看出来了,这才稍作惩罚!咱们,咱们来的时候,老爷和少爷不都吩咐了么,要老实,要低伏做小,要懂得反思自己的过错
什么过错,我根本就没有错!我,我只是个背黑锅的!刘氏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对方,叫了两声却连忙沉了声色,低低骂道:都是徐荣那个废物!他自个儿得了病不能生,害得我四处奔走为他治病!还有我婆母那个蠢货,偏要信致宁的鬼话!这母子两个自个儿倒霉也就罢了,偏还要拉上我!最可恨的是,徐荣为了保全自身竟把一切过错都推到我头上,说是我出了主意、我怂恿了他去冒犯皇室!如今可好,我被送到这鬼地方受苦,他就算持剑杀母,也还能住在府里安享富贵!晋国公府,哼,有一个好东西么
刘氏絮絮地叫骂着,纵然身上伤痛难忍,她一声一声的骂却是不带喘气的。半晌,似乎是意识到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,她突地两手狠狠钳住面前丫鬟的胳膊,双目赤红地瞪着她道:说!国公府里出事了对不对?这几个尼姑们简直想把我活活打死,她们本不敢这样的!到底为什么啊!
小丫鬟支吾许久,终于道:奴婢倒是知道一二,只是国公府里是没出事的。
刘氏大睁着眼睛,一字一顿问道:那,她们为何刻意整治我?事情是出在我身上的,对不对?
这也不能这样说。小丫鬟为难地吐出第二句话。她的确是被派来伺候刘氏不假,但刘氏已经是半死不活了,这样的主子没有必要效忠;更遑论,外头的风向变了,她再帮着刘氏,日后被人翻出旧账来,她在国公府可就呆不下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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