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皎皎腼腆一笑。
徐大叔是贵人,我这手艺还是太粗糙了,等我日后精进了,自然能入了大叔的眼。她满面含羞地看一眼徐策。
徐策颇有些手足无措。
这个何皎皎,和从前的小薛氏真的不一样。
小薛氏是李氏塞给他的,又是薛家人,嫁给他就是为着他的地位权势、甚至是为了给李氏当眼线。这样的人和他势不两立。
可何皎皎只是个孤苦少女。
要说图他的身份地位?那可不见得。这是荒郊野外,荒无人烟,可不是看重律法的京城。说句难听的,若自己享用了何皎皎的身子、又把人家抛弃,她是半点办法都没有的。冒这么大风险伺候自己,真是图名利的?
小薛氏一进门就是贵妾,人家何皎皎可说了,妾室的名分都不要,就当个小丫头。
出于种种考虑,徐策实在没办法对何皎皎下毒手。
大叔的鞋子该换了,我这儿还新作了一双鞋垫,是用张大哥坏了的那件皮裤子改出来的。您试试。何皎皎不由分说,抢过了徐策刚换下来的鞋子。
她从怀里把昨日缝好的鞋垫压进去,皱着眉头道:还是大了些,我再改改。说罢又收起来。
贺荣在边上看着,忍不住道:大将军,您谢谢人家吧。一个小姑娘,跟着咱们风餐露宿骑马狂奔,本就辛苦;咱们夜里修整的时候,人家还挑着灯缝衣裳、纳鞋垫。您没瞧见,她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女儿,一双手细腻雪白,从前是没吃过苦的。如今才几日,手上都是一个个的大水泡。她不容易了!
徐策点了点头。
这一路上,你和我们同行是为着找我的夫人,自然有功。你又伺候我们饮食起居,有苦劳。等到了京城,我认你做我们徐家的亲戚,赏你千两黄金,再给你找个有身份的体面郎君,风风光光嫁出去做正房夫人,绝不会亏了你。他缓慢而清晰地道。
贺荣又差点喷出一口茶。
只是何皎皎倒没跳起来。
多谢徐大叔好意。她轻轻吸了一口气,乖巧道:我只跟大叔走这一路,到时候大叔真不要我,我也没有办法。只是我相信,人心都是肉长的,大叔会知道我的好。
徐策不耐地摆了摆手:随你怎样。我们兄弟几个在外头吃一顿,你自己去隔壁的棚子里头吃。
何皎皎恭敬地行一礼,从刚端上来的酒菜里头拿了一只馒头,自个儿出去啃。
不一会儿大家吃完了。
将军,前头有流民,一大片呢。贺荣先出去瞧了一会儿,回来禀道:要不要绕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