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有一瞬间的静默。
许久,傅德曦轻轻地摇了摇头,道:大姐姐的事情,我已经听闻了一些只言片语,今日从八妹妹口中说出来,我终于能够确认她已经不在人世,也再也无法抱有任何希望了。是我无能,我对不住她,没能及时护住她。
说着,他沉重地挥手道:八妹妹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你知道的,大姐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,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够和她相提并论。八妹妹对我很好,但只有她是我最重要的人,八妹妹一定能够理解吧?
傅德曦的声色已然喑哑,傅锦仪几乎落泪。
她亲口讲述自己悲惨的前生,而最可悲的是,最亲近的人坐在她面前,却认不出她。
非但认不出,还要赶她走
也罢,也罢。
大哥,您早些安寝。傅锦仪恭敬地行了一礼,告退离去。
或许终有一日,她可以说出真相。但,现在绝不是时候。
***
傅德曦果然没有因为傅华仪的死而消沉。
相反,他很快开始努力研习四书五经,并向傅守仁请求进入城防营中历练。傅守仁并未同意,命令他早日通读古籍,考上科举为重。
傅德曦倒也没有坚持,随后按着父亲的意思悬梁刺股地读书。
临近三月的时候,傅家上下是一派喜气。
傅德曦痊愈是最大的幸事了。傅锦仪即将嫁入的婆家徐家,也陆续派人抬来沉重的聘礼箱子。名门望族里嫁娶,聘礼动辄几十抬,不能够在迎娶当日匆忙送过去。徐家给的礼单上,写明了是一百二十八抬聘礼,这是一个浩大的数目,只能提前一个月开始送。
不说这国公府聘礼的清点、整饬费神费力,二月底的时候,又是傅萱仪出嫁的好日子。
双喜临门是好事,但对傅家来说就足够阖府上下忙得鸡飞狗跳了。
傅萱仪的婆家是从四品通州府丞何家。
这通州虽不在京城,却是与京城接壤的一个大城,驱车不约一个时辰就能到。女子出嫁能嫁到家门口是最大的福分了,这意味着娘家可以随时给你撑腰。而更可喜的是,何家是清流文人,家风正派,傅萱仪的未来夫婿又是何大人的嫡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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