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盆子冷水兜头泼下,他悠悠转醒,而海棠却已经夹起了第四块木炭。
没有人会救她,四周站着的是凶神恶煞的婆子、满面狰狞的海棠和面色平静、端坐高堂的傅萱仪。
第四块木炭被按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。
她终于承受不住了。她惨叫着,呼喊道:我说,我什么都说!是我,是我做的
满屋子里都是糊味。傅萱仪厌恶地掩着鼻子,道:那背后的人还真是给了你天大的好处呢。寻常的人,只要把炭盆子端上来就什么都该说了,唯有你,放了四块木炭才肯说!
涵芸滚在地上,痛得扭着身子哀哀呻吟。她含混不清地道:是,是六姑娘
你说什么?傅萱仪猛地站起来,凑近了她逼视道:是谁?!
六姑娘!涵芸咬牙道:她给了奴婢两根蜡烛,命令奴婢替换掉大少爷用的蜡烛!奴婢知道这样偷偷摸摸的事儿怕是要害人的,原本不敢做,但六姑娘给了奴婢很多钱,很多很多,足够奴婢全家花用一辈子。她还将奴婢的母亲从一个水塘里划船的粗使婆子,调到了她身边服侍,面上说是给奴婢家里恩惠,实则是掐着奴婢的母亲她威逼利诱,奴婢就鬼迷心窍了!只是,奴婢万万想不到这是要害命的啊!若是早知如此,奴婢死也不敢的哇
她说着,又开始求饶,求傅萱仪不要杀了她。
傅萱仪的手指攥紧了。她一脚踢开了扒在自己裙摆上的涵芸,站起来急促地喘息着。
是六姑娘傅欣仪?
为什么不是谢氏?
哦,是了。若说这府里对母亲谢氏最恭顺忠心的,只有那个傅欣仪了。她,其实就是母亲豢养的爪牙。
今日这根蜡烛果真是你动了手脚,那么之前的呢?傅萱仪看着她:之前的蜡烛,也是你所做吧。
涵芸缩了缩脖子,嘴里含着血沫子道:也,也是我。六姑娘从十日之前就给了我好多根蜡烛,让我每天点上。只是六姑娘说了,那些蜡烛和普通的蜡烛没什么两样,只需要在库房里一次全换了就可以了,被人拿出来查也查不出的,尽可都存在库房。而最后一天,也就是今天,六姑娘给我蜡烛的时候说,这两根是绝不能往库房里放了,要我当堂替换,绝不可让任何人察觉。
傅萱仪点了点头。
你手中应该还有剩的蜡烛吧?她说道。
有有的,都被奴婢埋在了花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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