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推,门扇的铁锈簌簌抖落,门跟着就开了。她转身进院,将蔷薇藤蔓再次遮掩上。
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。只是,院子里她最喜欢的百合花儿无人打理,花圃中已杂草遍生;主屋的门扇上被飞虫戳穿了几个洞,无人修补;屋子里贵重的楠木座椅上铺着一层灰尘,摆在青玉案上的一套玛瑙笔砚也灰蒙蒙地,那原本鲜亮的颜色瞧着淡了许多。傅锦仪面目平静,伸着袖子轻轻拂去了砚台上的尘埃。
晶莹的玛瑙重新映照出火焰一般的光芒。傅锦仪瞧着,感觉自己的眼睛里也燃烧起了火焰。
好,很好。三妹妹,咱们要再次见面了呢。
***
此时的傅妙仪可不在景和院。
扶了祖母回屋,敷衍着说了几句话,就连忙去锦绣苑里等着谢氏。不过片刻谢氏也回来了,傅妙仪望着亲娘,一双眼睛转瞬间就泪汪汪地。
谢氏哪有不心疼的,扑上来去摸她的脸颊道:我的儿!
傅妙仪泪如雨下,钻在谢氏怀里说不出话。谢氏咬一咬牙,摁住她的手腕道:没出息的东西!说,是侯爷还是侯府太夫人?除了他们二人,又有谁能对你动手!
傅妙仪一愣,却是哭得更厉害了,抽抽噎噎道:娘说得对,就是,就是我那好婆婆做的!她简直是个老虔婆
话未说完就让谢氏一手捂住了。谢氏瞪着她,颇有些恨铁不成钢:什么话都敢说了?她是侯府的太夫人,是你的母亲!我早就告诉过你,女人出嫁从夫,在夫家哪有不受委屈的!何况那还是侯府,规矩大!你也不用和我解释到底出了什么事会挨打,我只叮嘱你一句你是人家的媳妇,你想保住你侯夫人的位子,就得把委屈往肚子里咽!
谢氏半句不问原委,先就把傅妙仪劈头盖脸地说教一顿。傅妙仪在闺中时,受的教导多了,本没什么。只是这人生中第一次挨打,她还是有些难以承受。
她抹着眼泪道:是,是,娘教训得是。可是我我在家里是绝没有挨过打的,这一回实在是娘,您也知道啊,我那婆婆可是个蛮不讲理的村妇,又脾气暴躁。我,我现在一见她就害怕
谢氏冷冷地勾了勾唇。
她是婆婆,你是媳妇,天底下哪个媳妇见了婆婆不怕?谢氏冷声道:你这还算好的。挨打?你以为我当初没有挨过打?你好歹是侯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,你娘亲我当年就是从外头抬进来的,是个不光彩的外室。你是不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