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女俩又哭又笑,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。
从书房走出来时,已是三更时分,林宝绒挥挥酒气,去往后罩房的偏房。
苏桃坐在叶然身边打盹,叶然闭目调息,听见推门声,睁开眼,“夜深了,小姐歇息去吧。”
林宝绒走过来,扶着摇摇欲坠的苏桃躺在床上,为她掖好被子,然后对叶然道:“你不睡,不就是在等我么。”
叶然叹气,“什么都瞒不过小姐。”
“叶然,事到如今,你还看不清那个人的心吗?”
“奴婢愚钝,小姐不妨直说。”
林宝绒摇头,“我说什么都是多余,关键看你是否想走出来。”
“小姐不想知道幕后主谋是谁吗?”
“别跟我打哑谜了,你若不想说,我不逼你,但有一天,北镇抚司或刑部的人来问,你该知道要怎么做。时候不早了,早些安寝。”
“小姐,奴婢有了身孕!”
林宝绒蓦然回头,不可置信盯着叶然苍白到透明的面庞。
林宝绒眼里没有半分惊喜, “你想生下来?”
叶然眼中依旧迷茫,“小姐去睡吧,奴婢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林宝绒抚上她毫无血色的脸,柔而坚定道:“你需记得,无论何时,我都会陪在你身边。”
亦如上一世,叶然陪伴了她几十年。
叶然怔愣,何德何能,得她青睐?
翌日,林衡坐上马车,缄默不语。
林宝绒目送马车离开,拎着食盒去往闻府。
闻晏正在喝药,看她进来,擦拭嘴角,“拿了什么?”
林宝绒打开食盒,将一盘盘小菜摆在桌上,“尝尝味道,不喜欢,晌午我让厨子换一些。”
闻晏把剩下的汤药喝完,执起筷箸夹了一块海棠酥,“跟你衣裳的暗花一样。”
林宝绒自己都没注意今日穿的衣裙上有海棠暗花,见他咬了一口,问道:“口感如何?”
闻晏给出中肯评价,“不甜。”
“按你的口味做的。”她坐在他身边,为他布菜。
菱粉糕、木樨清露、翠玉豆糕、核桃酪、花生酥,全是秀色可餐的小吃。
林宝绒为他舀参汤,“等三月藤萝花开,我给你做些藤萝饼,爹爹和衡儿都爱吃。”
闻晏接过瓷碗,挑眉问:“你亲手做?”
林宝绒用娟帕擦拭滴在桌子上的参汤,“我在学。”
闻晏笑笑,看来还是不会。
“那我等着品尝你的手艺。”
林宝绒翘起嘴角,能为他洗手作羹汤,是件多么幸福的事。
管家走进来,“主子,宫里派人来了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