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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!”

闻成彬看着手背上的发簪,怒火中烧:“贱人!”

拔下手背上发簪的同时,无意识地推了她一下。

本就重心不稳,林宝绒向后仰倒。

而栏杆倏然断裂……

闻成彬立马伸手去抓,只抓到了她随风翻飞的袖角。

衣料柔滑,顺着掌心脱离。

林宝绒如断了线的纸鸢,坠下挑廊,后脑勺砸在庭院的井沿上。

闻成彬愣愣看着,看着她如一朵栀子花,落在血泊中,最终染上妖冶的红......

*

林宝绒没有死,成了“离魂”之人,表情木讷,目光呆滞,坐在轮椅上,一坐就是几十年。

头十年,她听说闻晏将闻成彬送入牢狱,听说闻晏为她父亲洗脱冤屈。

后来,又听说闻晏娶妻生子。

她是欣慰的,但总归留有一丝遗憾,藏在心底,上了锁。

又十年,唯一的胞弟林衡,因郁结成疾,在府中上吊自缢,听闻林衡的死讯,她痛苦万分。

暮年,白发苍苍的闻晏推着她走在芳草萋萋的山坡上,晚风寒凉,闻晏蹲下来,为她拢好毛裘。

他微笑时,眼角的笑纹越发清晰,那是岁月的痕迹。

他不常笑,笑起来格外温暖。

他是来辞行的,说自己要去远游,还说自己此生有两个遗憾,一是没能保护好她,二是没能替她照顾好林衡。

她想摇头说“不”。

不是他的错,他不该自责。

可她说不出一个字。

直到闻晏逝去的第五年冬,她才知晓,他所说的远游是何意。

也是那一年,她才得知,闻晏一生并未娶妻生子,他孑然一身,只为守护她一个人。

两行泪水自眼角流下,滴在手中玉佩上,那是闻晏佩戴过的。

一直照顾她的婢女名叫叶然,是闻晏安排在她身边的,同样是苦命之人,两人也算相依为伴。

叶然为她擦拭泪水,“姑娘节哀。”

林宝绒闭上眼。

当晚,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,梦里的情景在倒转。

那些荒芜的、寂寥的、无奈的岁月,在梦醒时分化为虚渺,经曙光一照,消弭于无形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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