妾身今日所哭的,也不光是为了自己。老爷或许也是忘了,今儿可是孙妹妹死去的祭日。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,她死的那般不明不白的,也真的是太惨了。
猜到陶真真同她哥定然没说什么好事,容氏特意将孙氏翻出来拱火。当年陶庆天对那孙氏动心的时候,她是第一个知道的人。其后关于这两人的动向,她没少给江氏通风报信。
那三人如何起的争端,容氏再清楚不过。在最动心的时候就死去的人,从此就成了这位陶大人心口的一颗朱砂痣。轻易碰不得,一碰就得炸毛。
果不其然,容氏说完这席话之后,陶庆天立刻就黑了脸。用拳头狠狠敲了一下桌子,愤怒道:都是那江氏不要脸,当初若不是她从中作梗,孙氏又怎么会死。方才真真还想给她说情,幸亏我没有松口。否则这要是真将人放出来,指不定还得祸害谁去呢。
话也不是这么说的,既然姑奶奶开口求情,那指定是有求情的缘由。她都已经许多年不回来了,如今一见面就跟您提这件事,怕不是听人说了什么。您可不知道,今儿这姑奶奶一回府就叫小陶瑾给迎走了。姑侄两个匆匆忙忙的,倒是真跟有什么事似的。
唯恐自家老爷听不明白,容氏暗示的十分明显。陶庆天有些醉酒,脑子也变得不太好使。好半天才想明白容氏话里的意思,气的拂袖起身,同容氏道:依着你的意思,这件事是江氏捣的鬼?
事关夫人,妾身可不敢这么说。不过,姑姑现下就在瑾儿那院住着呢,您若是不信,可以自己去瞧瞧。
好个江氏,真是反了她了。陶庆天气的两眼冒火,拽着容氏就往外走。走,本官带你过去找她。今天这件事,断然不能就这么了了。
老爷,您还是消消气吧,妾身可不敢去找姐姐的茬。
容氏嘴上表示拒绝,却脚步不停的叫陶庆天拉着走了。
此时兰馨苑已经熄灯,江氏正换了衣服打算休息。耳蒙就听见大门口一阵乒乓的敲击声,连忙坐起来喊丫鬟:快出去瞧瞧,可是有人来了?
丫鬟出去溜了一眼,很快小跑着回来禀报:夫人,好像是老爷。
快、快给我梳头。江氏喜出望外,连忙趿鞋下地,手忙脚乱的将最好的一副头面找出来,令丫鬟给戴在头上。
外院的婆子受不住陶庆天一个劲的喊门,连忙将院门打开。陶庆天敞着外袍,一手拉着容氏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进来。
进到主屋的时候,江氏只梳了半个发髻。一根簪子歪歪斜斜的插在头上,看见陶庆天进门,江氏连忙起身迎接。
天色已经这么晚了,老爷你怎么来话未说完,就见陶庆天举手挥来,江氏下意识的侧了侧脸,这一巴掌惊天动地,正好打在她的耳朵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