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早天还没亮,牙婆就跑到静风居来敲门。陶瑾知道她定然是有事,连忙披衣起床迎接。
牙婆一直在兰馨苑里伺候,平时无事,轻易都不会出了那院子。今儿一见了陶瑾,就满脸焦急的道:大小姐您快去瞧瞧,夫人她昨儿做了噩梦,如今人已经高烧的昏迷了。
陶瑾心中一惊,连忙穿衣服往外走。
母亲近来身体一直都很不错,无缘无故的,怎么会昏迷。这几日是不是有事发生?
昨儿晚上二姨娘来过了。带着下人又砸又闹的,说了好些个难听的话。她走之后,夫人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。依着奴婢的观察,夫人似乎是给吓着了。
怪不得昨儿吃了那么大的亏都不肯出面,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。这个容氏,她还真会捡软柿子捏。陶瑾冷笑一声,随即吩咐盛歌去背药箱。
一行人匆匆去了兰馨苑,陶瑾进了主屋,果然见江氏脸色蜡黄,额头沁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子。
伸手诊了诊脉,陶瑾对牙婆道:没有大事,就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昏厥。你快去研一碗朱砂水喂母亲喝下,我再给扎几针就好了。
牙婆连忙出去准备朱砂水,陶瑾掰着江氏的指头,在那指尖上用银针刺了一下。片刻之后,就见有黄色的血水顺着指头流出来。
几个人围着折腾了好一会,江氏才悠悠转醒。睁开眼睛看见了陶瑾,江氏哀叹一声,瞬间泪如雨下。
牙婆松了一口气,笑着同陶瑾道:醒了就好,奴婢这就去准备早点,大小姐索性就留在这陪夫人吃个早饭吧。
陶瑾点点头,从盛歌手中接过湿手巾,耐心的给江氏擦脸。
我昨夜,好像又梦见她了。江氏哽咽着说道。
都已经是多少年的事了,母亲怎么还记着呢。就是有罪,您被禁足这十来年,也已经偿还清了。您又何苦这么自责!
毕竟也是你的乳母,进进出出六七年,多少也有些感情。她家世落魄,不得已出来做工,我本跟她公婆承诺过,要好好待她的。最后死的那样惨是我对不住她一家。
一想到那女人死时的场景,江氏就有些崩溃。忍不住抱头痛哭。
陶瑾也叫她哭的心酸,伸手揽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:都已经过去了,您别这样
她生的年轻貌美,丈夫又死的早。在咱们院里进进出出的,没多久就引起了你爹的注意。我嘴上不说,心里也觉得难受。本打算忍着几年,等你弟弟断了奶,就将她送回老家去。谁知道她听了那容氏的挑唆,竟然给你的饭里下哑药。我盛怒之下,这才决定剁掉她一根手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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