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时便是由衷而言:“愿天一直这么蓝,也愿你执政以后初心不改。”
萧梓穆当时并没有正面承诺于他,可这间屋子的名字,无疑说明他还是记在了心中。
直到辛涯点亮了那屋内的一盏盏琉璃宫灯,他抬眼看去,画影风动,一幅幅随风旋转摆荡的,竟都是绘了一个人的丹青。
“小主子,这些画都是殿下跟你相识以后新绘的。”辛涯对着夏初请了一礼。
夏初迈步入内,那一张张,一幅幅,任他在是眼拙也能看出,皆是自己的身影。
更何况,萧梓穆的丹青了得,绘的又格外用心,随手拈来的一副也是栩栩如生,看的夏初心惊不已。
这屋内悬着的起码有上百副画卷,唯有两张不是单人。
一张是去年他们一行人,在元宵佳节一起放天灯的场景。
他们两人在漫天星辰和天灯相融的夜色下对视,眸中各自璀璨生辉,他的神采也是分外夺目。
还有一张,看的出来高墙门庭是坤宁宫的式样,偏殿处的一男一女半鞠着身子,抬手拾向同一块布匹。
夏初记得,那日她装作萧慕白的丫鬟进宫去看蓝羽樱。
临走的时候,在门旁拐角处迎面撞到了一个人,地上瞬间散落各种布匹。
她一边低头连声说着抱歉,一边弯腰帮他拣了起来。
一抬头,却看见眼前是一张分外熟悉的清秀面庞,乌发束着青色丝带,袭了一身素雅的青衣棉袍。
那张脸温润如玉,正是前去看望蓝羽樱的萧梓穆。
也是在那一天,萧梓穆知道了她本为女子的身份。
那张画的底下还写了一排蝇头小楷,夏初抬起卷尾,字迹清隽映入眼帘:你的腰弯下了,我正好与你齐眉。
夏初怔怔地看着那短句,只觉双脚虚软,快要站立不住。
心中宛若泼下了一碗水,酸涩晕开,一下子就变作了闷窒的胀痛。
他是何时,动了这个心思?
上辈子,辜负了他的一腔深情。
这一世,夏初也一直从未以女装示他,直到她觉得事情已经尘埃落定,才和萧慕白自然而然的成双出现。
没曾想,历经两世,她改变了很多东西,却还是在所难免的要伤一伤萧梓穆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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