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来时还只能沿途采摘带有虫眼的果子充饥,走时夏初的行囊里却备满了凤城街市的吃食,应有尽有,看的边定瞠目结舌。
然而夏初却在果腹之际,时常看着那些她偏爱的吃食愣神,边定在旁不明所以,可见她如此伤情的面色,也不敢开口相询。
两人明明比肩而行,却自从城门初遇的那一刻说过的三言两语,连日来,竟是再也未曾有过交流。
风尘仆仆的接连又赶了七日的路,终于在三月九日出了西域,到了畨城境地。
入境之前,夏初从行囊里取出了两套衣服与边定各自换上,边定还以为他们初入凤城之际的衣衫褴褛让夏初记忆忧心,这才备下了两套衣衫。
奇怪的是,换完了他才发现,这两套衣服居然是萧国的剪裁样式,那夜他尾随夏初夜游凤城,也没见过哪家成衣店卖过萧国的服饰。
夏初褪去了红色裙裳换好了一袭蓝袍加身,又恢复了以往清丽脱俗的翩翩少年郎。
只是那原本清丽的容颜,经过了西域一行,面庞上似乎多了些许内敛的沉淀,再也未曾展颜。
入了畨城境地之后,边定默默无声隐了身形,顾未易派来的下属阳暻,早在边境之处恭候了夏初许多日,见了他连忙牵着马车上前,双手呈了一摞厚厚的书信。
夏初本想骑马,看到了阳暻从马车上抱下来的书信,随即放弃了这个打算,转而上了马车。
车马一路行去,午后日光随着马车的走动,从车窗的间隙中隐约透入。
偶尔有一丝一缕照在夏初的脸上,即便是金色的光芒,也驱散不了他面上的阴霾之色。
京中传来赵兴文殁了的书信,让原本心情就沉重的夏初,面色越发阴郁。
这厚厚的一摞,除了萧慕白平叛了梁国内乱,墨王军大胜的喜讯,唯一值得一提算作好事的,也只有秉文那封怀疑苏浅安是仙黎哥哥的书信了。
因为此前夏初从苏浅乐的口中,已经得知了苏浅安并非她的亲哥哥,所以对于秉文心中所提的猜测,反倒比任何人都要确定了三分。
秉文尚且只是怀疑,毕竟苏浅安与苏浅乐兄妹是有目共睹的事实,但夏初却是感慨,只叹命运弄人的同时,也怜惜仙黎这个可怜的女子。
若苏浅安当真是她的哥哥,仙黎也算还有一个亲人尚在人世。
只是苏浅乐到死也没有说出那铜牌的特殊之处,所谓的编号也不知究竟是刻了什么。
夏初靠在车内榻上,蜷缩着身子,翻看完了所有信件后脑中陡然现出一片空白。
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颠簸中跳动的车帘,虽然是厚重的锦帘,但外面春暖的阳光还是隐隐透了进来,随着帘幕的跳动,光线也微微波动,投在他的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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