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浅乐面色短暂的一怔后骤然变得冷硬:“我早已知道她是女子,不用你这么费心提醒我。”
蓝羽樱捏着梅花枝的一头,用另一头挑着苏浅乐的下巴:“我不是提醒你,我只是不明白,为什么她能爱屋及乌,而你,非要使这么些下三滥的手段。”
苏浅乐挥手打开那根梅花枝,语气尖酸:“你搁我这摆什么清高的姿态,你一早便知她是女子,还跟她合起伙来在我面前上演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,让我夜不能寐,你们便能高枕无忧了吗?”
蓝羽樱清目一寒:“她不过是怕伤了你的心,才想让你知难而退,谁曾想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,竟然反咬了她一口。”
苏浅乐从未见过她这般厉色说话,印象中的蓝羽樱都是温婉大方,柔声细语。
蓝羽樱顿了一顿,语气变得嘲弄起来:“我失言了,即便她是救了头狼又或者一条狗,养了这么些时日,也会知道感恩才是。”
苏浅乐原本怔然的面色忽然咧嘴,肆意笑出了声:“我就知道你也是装的,装的一副柔弱可欺,装得一副我见犹怜,当初的乞巧会,你背地里动了手脚夺了我的头筹,你我明明是同一路人,偏生少爷容不得我说你半个不字。”
蓝羽樱纤细的手臂扬了起来,重重的扇了她一巴掌,清脆的一声响后,苏浅乐捂脸楞在原地。
“我跟你不是同一路人,我只是被你逼的……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”蓝羽樱眸光渐冷,竟让苏浅乐的心底,莫名生出一股寒意。
她看着蓝羽樱起身逼近了两步,不由也起身后退了两步:“我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为了跟她远走高飞,从未对你有所加害,我巴不得你和许温澜两厢欢好,恩爱白头。”
许温澜这三个字,让蓝羽樱的面色瞬间煞白,她脸上露出一缕冰凉的笑意,一把拉下她捂着脸的手腕:“两厢欢好?若不是你,我怎会进宫?若不是你,我怎会背负世仇?若不是你,我怎会再也无颜去见他们二人?”
苏浅乐被她推倒在地,却完全听不明白她究竟在愤怒什么。
“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西域,阿初的心性我最是清楚不过,她定是舍不得杀你,而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,便是将你这条毒蛇彻底带离她的身边。”外厅的烛火被蓝羽樱的转身带起猎猎风声,摇曳的火苗在她的桃花目中灼灼闪亮。
“蓝羽樱,你知道我在少爷心中很重要。所以你才不敢杀我对不对?你怕少爷恨你对不对!”苏浅乐扶着柜台踉跄起身,面上却是不怒反笑。
那笑声刺耳,激的蓝羽樱眸底杀意渐显。
她缓缓回首,看向笑的几近狰狞痴狂的苏浅乐,忽又觉得她很是可笑:“你也配?”
蓝羽樱看着自己往日里拈花折草的白皙十指,背影越发苍凉,萧国的皇上她都刺了,还会不敢杀她吗?
她的双手已经染过血了,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忧,以为自己一世无愁的蓝羽樱了。
她和夏初还有许温澜之间,因为那一刀,便是再也回不去了……
苏浅乐的笑容在听到‘你也配’三个字时骤然僵住,夏初那一夜揪着她的衣领说她不配的画面,不停在她脑海,终而复始的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