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言竣被他的这番话,也吸引的回身看他:“你是说造这个机括的人可能是……”
程兆兵收回目光,对萧言竣拱了拱手回道:“臣在兵部多年,曾在一本书中也看过寥寥几笔的记载,当时只觉得世人夸大其词,如今亲眼见了,方才知晓世间真有这种奇才。这位军师复姓巫马,单名翼。”
萧言竣和施浮丘相视一眼,眸中都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。
而被他们视为猎物的巫马华才,设计的守城弩再是精妙,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。
弩箭总有用尽的一刻,可叛军却是源源不绝,一轮轮的箭雨洗礼之后终于停了下来。
叛军撤下了手中的盾牌,撞城木一下下的抨击着各宫城门,攻城云梯一次次的搭建攀爬。
各门卫尉带领士兵在城楼上作战,厮杀之声不绝于耳。
敖登格日乐被溅的浑身是血,当第一抹温热洒在她的脸上,她失声尖叫惶恐不安,一张张叛军的脸从她脚下攀爬,继而倒下,又换了一张张脸迎难而上。
在她脸上的第一抹温热冷了下来之时,她也早已浑身浴血,她甚至都不再尖叫,她逐渐看惯了那些底下人的人不断攀爬再不断倒下。
周而复始,仿若一个噩梦不停循环,她永远无法从中醒来。
而她心心念念的夫君,高贵的犹如出尘的谪仙,远远的立于城下,甚至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……
他,是相信了夏初的污言秽语,认为自己不干净了吗?
敖登格日乐只觉得眼睛一热,那里面有东西要夺眶而出,她拼命的紧咬嘴唇,她不能落泪!
她不再是蒙族父汗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,她是萧言竣的妻,她是尊贵无比的太子妃,她怎么能哭呢……
皇城的脚下,须臾之间便已经堆积了如山的尸体,叛军除了云梯甚至开始踩踏着尸身,搭着人梯从各个角落攀爬而上。
萧慕白的呼吸渐重,守城人马的严重不足在这一刻充分体现了出来。
已经有叛军从城墙上翻了下来,朝着城门狂奔而去,结果看到被石碓堵死的城门叛军们也愣了愣,这他吗怎么开门?
可他们也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愣了愣神,便被一道道身影,从天而降的暗卫结束了生命。
萧慕白终于下了最后一道指令,连他们身周隐藏的暗卫也悉数出动,当真是没有一点余地。
随着暗卫的加入,守城军的将士稍有缓和得以喘息。
然而不过喘息了片刻,一千多名陵门的杀手随着暗卫的加入也飘然而至。
丽妃今日并没有出现在城楼,她在城外呆了多日,早就腻歪了帐篷,昨日里终于回了施府,去了她以前还未出阁时的闺房歇了一夜。
此时,她正贪恋着以往的时光,倚在窗边悠闲的赏着外面的景色。
窗外时不时传来剑鸣之声,一名面具男子手持长剑腾于半空,剑尖直抵一枝桂花树,剑刃因他推送的力道向上缓缓弓起,男子却骤然收剑身姿回旋,引得落雪纷飞横枝乱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