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长辉和师忠飞皆是惊的面色发白,孔长辉上前死死抱住秉文的腰际,慌忙安抚:“从大理寺到出了城的那段路,牢笼里的人不是少爷,少爷此举定有自己的主意,你且冷静冷静。”
秉文面色一怔,孔长辉赶紧示意师忠飞搭把手,将他扶回桌边坐下。
师忠飞一边扶着秉文,一边将脑袋探到后面,无声的问着孔长辉:“真的假的?”
孔长辉白了他一眼,对着脚步迟疑的秉文说道:“真的不是少爷,你先坐下,听我慢慢跟你说。”
秉文面色将信将疑,孔长辉也不敢拖沓,拉着他重新坐下,一五一十将今日里发生的所有事情,都详细叙说了一遍。
“秉文,你看少爷可精着呢,让苑广义那个烂了心肝的人吃了个闷亏,你可千万不能犯傻。”师忠飞听完之后看向面色凝重的秉文,生怕他一个冲动又起了身。
“即便他没有遭这出城的罪,可你也说了,他自己决定了要去流放,那可是肥山岭,他一位金枝玉叶的小少爷,哪里吃的了那份苦,受得了这份罪。”秉文面色很是不忍。
他语气心疼的继而接着道:“要知道,他往日里吃睡都极为讲究,这一路三千里,他……”
“我安排了管西,给少爷备了不少往日里他爱吃的糕点,至于其它的,我们先耽个几日看一看,再做打算可好?”孔长辉听着秉文语带哽咽,自己心里也很是难受,他沉声开口,看似劝慰秉文,实则也在说服自己。
“是啊,少爷这般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,一定能安然回来的。”师忠飞见他们两人情绪都很是低落,他虽然心中也担忧不已,可此时,实在不宜说些丧气的话,只能强打精神出言安慰。
孔长辉这一通说完都已经是寅时一刻了,屋外的代守叩了叩门在外对着他提醒:“大人,准备准备该上朝了。”
师忠飞这才拉着秉文告辞,孔长辉起身相送,一路还在喋喋不休的叮嘱秉文切勿冲动。
其实,秉文此前说他并未冲动,倒是真的一点儿没撒谎。
在茗湘苑和师忠飞相视无言的那段时间,他脑子里就已经在筹谋着,如何将夏初从牢笼里救出来,安置去何处,走哪条路,甚至当初顾行云赠给他的那块玉佩,他都准备交给边定,让他带去畨城给靖王爷妥善安置夏初。
只要夏初安然离开,他腾出手来,即便鱼死网破,也不会让萧言竣善终。
煜王爷大婚当日,便是他秉文血洗煜王府之时。
只是眼下被孔长辉一番话劝了下来,他得知夏初还有工夫去刑部绑了苑广义,事情还没有败坏到破釜沉舟的那一刻,便对着絮絮叨叨的孔长辉应了一声:“我知道了,你也去净个面,精神点去上朝吧,一夜未睡也难为你了。”
孔长辉见他神色认真不似敷衍,这才心中稍安,在府门口与他揖了一礼互相告辞。
而长安城中,除了他们三人秉烛夜谈至此,煜王府中也是歌舞升平,灯火长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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